他苦心谋划着这一招绝杀,又怎么可能让魏军安然撤出街亭呢!
除此之外最让曹彰顾忌的是,略阳失守这个噩耗,在大营中传播开后,他的大军将会遭受着怎么样的打击。
粮道被断,被敌军前后夹击,这两种令军心崩溃的必备要素都已经齐备。
那么一旦让略阳失守的噩耗在大营中传开,数万魏军将会发生什么,实在是不难推断的事。
想到此,曹彰的心中登时浮现了一个决断。
曹彰收回颤抖的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他对着一旁的张郃问道:
“你方才将信使带进来,可有惊动到其他人?”
对于曹彰的这个询问,张郃不疑有他,当下回答道:
“不曾。”
“巡视大营周围的,皆是郃的亲兵。”
在听到张郃的回答后,曹彰的脸上好转了一些。
张郃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他既然能做出保证,那么曹彰自然是放心的。
既然如此。
就在张郃刚刚回答完曹彰的时候,只见曹彰就极快地抽出腰间的长刀,朝着那名信使的脖颈处重重划去。
被身为猛将的曹彰全力一击,那名信使的下场已经是注定的了。
那名信使由于没想到曹彰会突然袭击他,故而他痛呼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整个人朝着后方重重摔去。
在身躯倒地后,脖颈上传来的剧痛,才让那名信使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想死的他,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处,可随着大量血液从他的脖颈处流出,他的举动终究是徒劳的。
感觉到生命正在身体中快速流逝的信使,临死前用不解及怨恨的眼神看着曹彰。
他不明白,他明明是拼死回来报信的大魏忠良,他本来应该得到曹彰的奖赏才是。
但他最后没有死在敌人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曹彰看到了信使脸上的神色,可他的眼中却无半点怜悯的神色。
“你是忠臣,但为了大局,有时候忠臣更该死。”
“日后,汝妻子,孤自养之。”
曹彰不带丝毫感情的,讲出了当年他的父亲同样说过的一番话。
呐,这就是当大魏忠良的下场。
曹彰的举动不仅那名信使没预料到,就是张郃也被吓了一跳。
可在听到曹彰的话后,张郃却直接低下了头。
怪不得,武帝在世时曾说过,在心性方面任城王与他最为相似。
当地上的信使彻底失去生机后,曹彰将染血的刀收入鞘中,而后对着张郃下令道:
“接下来定然还会有一些信使回归。
对于他们,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曹彰的言语中,依然带着寒意。
在听到曹彰的命令后,张郃连忙拱手应道:“唯”。
等应下这个命令后,身为副将的张郃,情不自禁地问曹彰道:
“殿下,接下来我军该何去何从?”
问这句话时,张郃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焦急的神色。
身为名将的张郃,与曹彰一样清楚,当下魏军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中。
说一句濒临绝境,都丝毫不为过。
只是濒临绝境,说明还未真正到达绝境之中。
看着张郃,曹彰对着他缓缓说道:
“君可知道“长平之战?””
见曹彰提起长平之战,张郃的心情更沉重了几分。
作为战国时期最著名的一场大战,张郃又岂会不知道呢?
知道长平之战全过程的张郃,不由得将当下己方面临的形势,与历史上的长平之战在心中进行比较。
不比较还好,一比较张郃发现,魏军当下的处境与当年的赵军,竟有六七分相似。
同样的是粮道被断,同样的是陷入敌围。
这.
在张郃为己方大军的下场深深担忧的时候,曹彰的话传入张郃的耳中。
“糜旸想做白起,可孤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当年白起能将赵括围困至死,一方面在于赵军粮道断绝,一方面在于秦军兵力在赵军之上!”
当曹彰说出这番话后,张郃恍然大悟。
正如曹彰所说,历史上赵括被秦军重重围困后,之所以一直不能突围成功,不是赵军战斗力不强,实在是秦军占据着人数与地利的优势。
可相比于当年的赵军,当下占据着人数优势的,应该是魏军才是。
若魏军全力突围的话,未必没有一线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