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环境之下,有些话可以毫无顾忌的讲了。
吴懿看着身前的糜旸,糜竺与糜芳一母同胞,他们的相貌是颇有相似之处的。
连带着糜旸的相貌也有点糜竺这位谦谦君子的影子。
吴懿也知道糜旸是从小养在糜竺身边的。
可是糜旸入南郑以来的作风,却与糜竺老好人的作风大相径庭。
在糜旸的注视下,吴懿对着糜旸问道:“牧伯之前对懿可是心有不满?”
这是吴懿目前心中最大的疑问。
糜旸执掌梁州以来,他所做的每件事几乎好像都是奔着他来的一样。
昨日削他兵权,今日又派兵捕拿他的心腹部下邓贤。
尽管做这两件事糜旸都有着充足的名分,但浸润于政治利益场多年的吴懿,心中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冒出这个疑问。
若不是糜旸早就心中对他不满,又何必事事如此争对他?
听到吴懿的这个疑问,糜旸不禁一愣。
尽管吴懿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但是以两人之间的身份,吴懿能主动对他问出这句话,已然算十分直白了。
不过以吴懿的身份,他倒也有如此问自己的资本。
糜旸听着吴懿的疑问,他对着吴懿摇摇头言道:“不曾。”
“甚至在我执掌梁州之前,我心中对吴公也是颇为敬重的。”
糜旸并没有欺骗吴懿。
虽然糜旸是旧外戚势力的代表人物,而吴懿是大汉新外戚势力的代表人物。
若说糜旸与吴懿之间没有着利益的冲突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二人之间目前的利益冲突还不明朗,甚至还远远未达到互相憎恶的地步。
当然糜旸也知道吴懿会这么问的原因。
只是无论是收吴懿兵权还是派兵捉拿邓贤这两个举动,糜旸的出发点大多都是大局为重。
糜旸并非圣人,吴懿也不是圣人。
单单收吴懿兵权这一举措,糜旸有着自己的私心。
男人皆爱权力,都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糜旸也不例外。
这是糜旸的私心,只是糜旸想掌握大权并非是为个人享受。
一方面这是他身为梁州牧的本分,另一方面他是不想梁州境内有掣肘他的人存在,影响他后续的一系列改革措施。
就像刘备崛起后,他也是将兵权大多交予元从系。
若没有这个举动,刘备怎么将对豪族来说十分严酷的《蜀科》彻底执行下去呢?
就连历史上的诸葛亮辅政之时,他也是通过一连串的举动,让自己成为季汉的实际执掌者。
甚至刘备的遗诏中,就是让诸葛亮这么做的。
若没有这个举动,诸葛亮亦不能顺利发起数次北伐,更不能稳定住夷陵之战后几近崩溃的季汉。
当然糜旸若想这么做的话,势必会侵夺一部分人的利益,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这是不可避免的。
就如现在的吴懿一般。
但这并不代表糜旸对吴懿是有私怨,更不代表糜旸会因此停下他的举动。
乱世之中,当为则为,刘备让他成为梁州牧,就是要让他好好治理梁州,不是让他来当老好人的。
当然糜旸虽然是基于掌握大权的出发点收了吴懿的兵权,但他并没有打算对吴懿完全弃而不用。
表面上糜旸对吴懿依然很敬重,实际上糜旸出于补偿也给了吴懿提拔州吏的人事权。
甚至在糜旸心里,等不久后他对军队改制后,亦会重新授予吴懿兵权,让这员大将不至于无用武之地。
而吴懿在听完糜旸的回答后,他的脸上露出喜色。
以糜旸的身份与信义,他没必要欺骗他。
所以吴懿连忙又上前一步对糜旸言道:“那臣想求请牧伯一件事。”
“臣不求牧伯将邓贤无罪释放,只想牧伯饶邓贤一命。”
在说完这个请求后,吴懿便接着说道:“若牧伯能答应我这个请求,以后于梁州事务上,臣势必皆以州牧马首是瞻。”
说完这些后,吴懿用希冀的目光看向糜旸。
既然不是心有不满,故意争对,吴懿觉得他提出的这个请求,或者说交易,是很有可能得到糜旸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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