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帐内的石苞,也在焦急的不断走来走去。
很明显石苞也在思考对策。
在走了好一会后,石苞对着邓艾提出了退兵的建议。
之前议事时没有一位大将有退兵之意,那是他们觉得目前汉军面对的局势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只是当今日敌军使出四面楚歌之计后,石苞觉得这种局势已经到来了。
可对于石苞的撤退建议,邓艾却下意识地否决道:“不能退,我军这时决不能离开营垒。”
见邓艾断然否决自己的建议,石苞大急,他意欲再劝,可邓艾却率先开口对他解释道:
“我军军心正在动荡,加之身染瘴气的士卒尚未痊愈,若这时我军轻率的离开大营,在无营盘的保护之下,敌军一旦趁机发动突袭,我军危矣!”
对石苞解释完这一点后,邓艾又对着石苞说道:
“虽然敌人的计策颇为毒辣,可这个计策却非一时奏效之计。
我军上下皆熟读七斩令,七斩令乃是君侯的威严所在,有七斩令的威慑,我军的军心不会马上崩溃。
正因为局势危急,所以我们这些将率才更加不能乱,以我所料,或许这时就有大量敌军埋伏在我军的归途上,想着伏击我军。
我军必须步步为营,否则你我身死事小,辜负了君侯对我等的期望,那将来你我有什么面目面对君侯?”
邓艾在言语中提到糜旸,让慌乱的石苞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冷静下来。
死亡不可怕,可要是让他辜负糜旸对他的知遇之恩,那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在冷静下来之后,石苞也开始认真的分析起当今汉军面临的险恶局势。
很快石苞就对邓艾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纵使我军军心再如何动荡,可敌军要想击溃我军,也需要在正面对战之中。”
四面楚歌的计策只能大大增加敌军对战的胜率,可不会让他们就直接取得胜利。
“既然如此,我军接下来就当继续坚守营垒不出,让敌军无机可乘。”
“而要想让我军军心平复的关键在于,在我军坚守的这段时间之内,那些感染瘴气的士卒是否能够痊愈。”
石苞的分析让邓艾的大脑也有了个清晰的脉络。
“仲容所言甚是,四面楚歌之计终归只是火上浇油,只要我们能釜底抽薪,那么敌军的四面楚歌之计就不攻自破。”
在邓艾说完这句话后,石苞马上接着说道:“我接下来会协同孟获,共同督促营内医者的治疗进度。
而士载在这段时间内,就应该不动声色,继续如往常一般巡视诸营,以静制动。”
这一刻石苞并未将邓艾当做他的上级,他就像幼时与邓艾一同讨论兵法一般,将他的见解一一告诉他身前的这位好友。
而邓艾见石苞说出了他心中想说的话,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些笑容。
或许当下的局势对汉军很不利,可幸运的是,他不是一人在承担这险恶的局势。
邓艾允准了石苞的建议。
在邓艾允准之后,石苞就要告辞前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只是在石苞离去之前,邓艾对着石苞问道:“仲容可有信心?”
面对邓艾的这句询问,石苞陷入了沉默之中。
虽然他刚才与邓艾分析的头头是道,可当下汉军面临的险恶局势尚未有丝毫改变,在这种局势之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在沉默一会之后,石苞沉吟道:“存亡之分,在于你我,何言可或不可?”
说完这句话后,石苞便对着邓艾一拜离开了大帐之内。
等石苞走后,邓艾仔细琢磨着石苞方才说的那句话,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当日糜旸为何会派他南下。
糜旸需要的是可独当一面的大将,而独当一面,指的绝不是打顺风仗。
而就当夜郎县外的汉军陷入困境之时,一骑浑身带血的信使正快速朝着益州郡赶去。
这件事邓艾与士徽都不知道。
让他们更加不知道的是,汉章武三年二月,魏军真的要开始对梁州动手了。
纷争乱世,大江东去,尽是流不尽的英雄血。
天下大势,变化万端。
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梁州,将会被无数的英雄血所浸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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