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提前复苏。
为此,此人掌控斩妖堂,数十年所杀之人,妖如山如海,以此,方才取得他的信任。
如今看来,此人竟也有异心?
“蝼蚁自然不敢。”
白衣道人轻轻摇头,俊美不似凡俗的脸上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显得其眉间一抹红痕越发的显眼:
“只是本蝼蚁颇为好奇,是什么,能让尊神如此狼狈,甚至丢了神躯......”
“哈哈哈!”
说着,说着,似再抑制不住,白衣道人仰头大笑,乖戾无比。
嗡嗡嗡~~~
随其怪笑,这洞府之中骤起阴风道道,四下弥漫翻卷,拉扯出彻骨阴冷之气。
一道道不知从何处飘忽而出的鬼影在幽暗的洞府之中狂舞而动。
不时发出一声声怪笑。
“尊神,您的神躯呢?莫非是饿的紧,自个烤着吃了?”
“惨啊!惨啊!一尊神,竟连神躯都没有了,那现在,莫非要称尊鬼了?”
“哎呀呀~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啊!哈哈哈”
“神啊!您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缅怀您当年风采?”
“哪有什么风采?区区一值地之神,帝庭最不入流的残神罢了!”
......
百鬼狂舞,幽冷至极。
天刃神意波动,心中有着莫大的杀机即将迸发:“百鬼夜行?却不想,在本神之前,你就勾搭上了幽冥鬼国!”
被自己圈养的蝼蚁嘲讽,天刃却突然恢复了冷静。
以他此时此刻之状态,或许真有那么一线可能被这蝼蚁反噬。
若果真发生,却是莫大的耻辱了。
“不不不.....”
面对天刃的诘问,白衣道人连连摇头:“蝼蚁与尊神认识的,可比尊神您想的要久远的多了。”
“嗯?!”
天刃心头一震,无数记忆在心海之中翻滚而过,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您,大抵是忘了吧?也对,随手捏死的蝼蚁,您这样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在意呢?”
白衣道人似笑似哭,面上神情变换难定。
那一道道呼啸来去,狂舞嚎叫的鬼影却已为其发音了。
“那应当是六万七千三百四十二年前的一天了,依稀记得,那一年,是禹王在世的第一万年!”
“那一年,普天同庆,不止东胜,南瞻洲,便是妖族丛生的北俱,凶恶异常的佛土西贺,也有人前来朝拜。”
“那一年,禹王出巡,所过之处山呼海啸,天地太平。那一年,夫子传经,领三千门人奔赴各地,传经定礼,与人、妖、修罗、鬼、魔讲道理.....”
“那一年,我是三千门人之一......”
一道道鬼影舞动,如泣如诉般的声音讲述着白衣道人心中挤压无数年的话。
“儒家门徒?!”
天刃心头一颤,猛然间,似又看到那一极高极大的老人。
隐隐间,他想起了什么。
大战之前,夫子布道天下,似从此处经过,只是,夫子在前,哪个会在意传道各处的儒家弟子。
可此人怎么可能是儒家弟子?
回想到这些年所见之尸山血海,面前之人,比之魔更似魔,怎可能是夫子门徒?
“我死了......”
白衣道人缓缓坐直身子,身上皮膜突然消失散去,其次是血肉,内脏。
转瞬而已,已成一具斑驳白骨。
‘咔咔咔’
白骨抬手,指骨发出‘咔咔’之音:
“万载修持,如何抵得过诸神万纪修持?纵有凤皇,纵有夫子,纵有那诸纪第一妖......
儒门坚持了多久?似乎有二十年,也可能是三十年?
还记得那一日天外天群星陨落,凤舞九天之外,群神陨落如雨,天地之间被火焰充斥,纵有诸般真龙怒吼,四海也近乎蒸发吧?
凤凰之火不烧无孽妖人,甚至不理会你们这般值地之神,可那一日,你做了什么?”
白衣人神情萧瑟中带有寒意。
死而复生岂是容易之事?纵有机缘,他也足足沉沦了数万年方才复苏过来,且没了曾经修持。
白骨之身,也难修儒门浩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