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察觉到男巫的视线。
穹顶中央宛如星海的画面缓缓向两侧分开,如同摩西站在红海之前,又像一部历史大剧的帷幕正缓缓拉开。
“穹幕又打开了!”
“谁?哪一位大人物到了?”
“上一位让穹幕打开的还是弗里德曼爵士,我以为只剩下苏议员了……”
“跟苏议员有关系,就是她那位舞伴,九有的那个谁谁谁。”
“哦,那个谁谁谁啊。”
四周一片不怕某位男巫听到的‘窃窃私语’,听的郑清满脑子问号——自己什么时候连名字也不配有了——但立刻,所有问号就被‘穹幕’后的画面硬生生掰直,变成叹号了。
穹幕后,是一副巨大的‘众生相’。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形容,理解为古典派集体照似乎更恰当。
数百名身着华丽礼服的年轻男女巫师在画像中觥筹交错、言笑晏晏,郑清仔细辨析,竟然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从弗里德曼到马修,从琳达到迪伦,甚至还有苏施君,她仿佛巨人般占据了大半幅画像的位置,大部分时候都仰望星空,背对穹顶之下的世界,年轻巫师们聚集在她的裙摆周围,显得很不起眼。
如果不是她回过头,冲刚刚抬头的年轻公费生挥手致意,郑清恐怕都没有意识到那个模湖高大的影子就是自己的舞伴。
当然,不出意外,她的回头——或者用低头、‘垂青’更恰当——引发了大厅内一片压抑而惊喜的欢呼,以及更多人随之投向某位男巫的犀利目光。
“如您所见。”
琳达似乎也注意到四周视线传递而来的沉重压力,非常谨慎的用上了敬词,干巴巴笑了一下:“穹顶画上刻录了每一位参加舞会客人的影子,如果不介意,您也可以留下自己今晚来过的痕迹……”
由于众所周知的缘故,郑清对‘留下影子’这样的说辞格外敏感。
但考虑到需要尽量降低现场年轻巫师们的抵触情绪,能不搞特殊还是不搞特殊了,他勉强点了点头。
头刚刚点了一下,身后刚刚经过的甬道蓦然一动,涌出一股微风。他回过头,恰好看到一点毫光从甬道中飞出,仿佛被无形绳索牵引着,投入穹顶之中。
那点毫光起初只是一个墨点。
但很快,那滴墨汁便挥洒出无数细密的线条,向四面八方延伸、扩展,交织勾勒出年轻公费生的肖像,栩栩如生,就连他今晚戴的尖顶巫师帽与黑曜石袖扣也惟妙惟肖,宛如真实。
郑清赞赏的看完整个过程,正打算对穹顶上自己的肖像点评一二,却见‘巨大的苏施君’微微弯腰,把手伸向他的肖像。
四周的惊呼此起彼伏。
郑清却想掉进自己脚趾头抠的地缝里。
女巫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男巫面前,男巫抱起一根手指,轻轻吻了吻指尖,然后灵活的跳进她摊开的手心里,被她缓缓抬起,放在肩头,两人齐刷刷背对穹顶下众生,看向无垠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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