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儿待你怎么样?没欺负你吧?”
“嗯。没欺负,他那样的傻子,阿娘又不是不知道。”唐家瑞被阿娘连打量带问,脸都红了。
“那家里呢?你婆婆待你好不好?还有山哥儿那两个妹妹?那位二伯娘呢?你大伯娘是个好的,还有你们府上那位老夫人,几个妯娌呢?”
黄夫人关切非常,她再过一阵子,就要启程返回杭州城了,就把瑞姐儿一个人留在这京城,这李家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母亲待我好,冬姐儿和阿夏都好,这一个月,阿娘也知道,都在城外住着,府里其它人……阿娘别担心,总不能比江宁府老宅再难了。五郎说,老夫人要是怎么着,就让我到太外婆那儿哭去,说二伯娘要是怎么着,就去找大伯娘哭。”
黄夫人哎了一声,失笑出声,笑了一阵子,摇头叹气,又笑了一会儿,心就放下来不少,五哥儿能跟瑞姐儿说这样的话,至少他们小夫妻两个这情份,她是不担心了。至于家里,唉,哪家不是这样,李家人口少,这还是好的呢。
严夫人和徐太太迎在花厅门口,接进黄夫人和古大奶奶等人。
今天的满月宴,严夫人和黄夫人都是一样的意思,不要铺张,就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说一天话儿。
这一天,随夫人和霍老太太痛痛快快说了一天话儿,严夫人和徐太太,跟古大奶奶从儿女说到家务,严夫人和古大奶奶又含含糊糊探讨了些李文楠嫁妆的事,李冬和唐家珊说闲话,李夏和李文楠带着唐家玉在园子里玩,唐家瑞则拉着阿娘黄夫人,到她院子里说体己话儿。
天色近晚,黄夫人找机会叫了李文山过去,稍稍避开众人,低声笑道:“瑞姐儿说你在兵部领的差使忙得很?”
“是,跟着王爷,还有世子,安排北上调兵的事,从明天起,就得回去当差了,只怕要忙的昏天暗地,委屈……瑞姐儿了。”李文山带着几分歉疚。
“做官领差使,都是这样,瑞姐儿小时候,她阿爹也是忙成这样。山哥儿,说到这个,我是想问问你,明年的春闱,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文山一个怔神,“我还没想……”
“你听我说,差使要紧,可你这出身,更要紧,眼下你在兵部领了差使,又是跟着秦王爷调动兵马这样的大事,有个三年两年,升个五品六品都容易,可你这出身耽误了,后头就难了,没有一个进士出身,文官想做到正三品,难得很呢,我的意思,明年的春闱,比你眼下的差使要紧。”
李文山踌躇起来,“我懂母亲的意思,让我好好想想,王爷这边,您也知道……让我想想。”
“明年的春闱最要紧。”黄夫人又嘱咐了几句,才松开李文山,和随夫人等人一起,告辞回去了。
李文山送走诸人,想着黄夫人的话,越想越觉得好象有哪儿不怎么对劲,可再一细想,又想不出哪儿不对了,她嘱咐他的这些话,都是常理,可那股子哪儿不对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李文山呆站了片刻,转个身,径直往明萃院过去,得跟阿夏说说,问问她,阿夏肯定知道。
李夏在园子里被蚊虫咬了几下,正让湖颖拿了小冰块,放在红点上止痒,见李文山进来,忙吩咐湖颖等人拿冰碗来。
李文山看着湖颖等几个丫头都被李夏指使出去了,侧身坐到榻沿上,将黄夫人的话低低说了,“……这话粗想细想都没什么,可我总觉得,这话说的突兀,你说呢?”
李夏凝神听的专注,好一会儿,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明年春闱的主考,这么早就定下来了……是了,要是唐承益主考明年春闱,那今年秋闱主考,就得另择他人,八月就要考秋闱,是要定下来了。
“阿夏?”见李夏沉默出神,李文山忍不住叫了一声。
“明年春闱,你考不考?”李夏看着李文山问道。
“本来是打算考的,可现在领了兵部的差使,跟着王爷和世子,忙的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听世子说,这么样的忙,最少要忙到明年年中,这春闱,我怎么考?”李文山摊着手,这不是他打算不打算考的事,而是,能不能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