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看着对面低眉顺眼的李夏,看着搭在喜娘手上的那一缕头发,再看看喜娘从自己鬓角分出来的一缕头发,突然抬手摸了下从喜娘手里垂下来的阿夏的那缕头发,脱口问道:“要剪多少?有什么讲究?”
“剪一小缕儿就行,讲究……”喜娘急忙笑答,话没说完,却被秦王打断,“我是说,多少有讲究吗?”
“那倒没什么讲究,不过,那恩爱夫妻这结发,这人一样,都讲究生生世世带在身边,有一时半会出门在外的,常常分一半随身带着。”喜娘有几分摸不清究竟。
“嗯。”秦王嗯了一声,再次审视了一回喜娘手里阿夏那缕头发,表示了认可。
喜娘小心的剪了两缕头发,用红丝线仔细缠好,放到匣子里,压在了枕头下。
看着喜娘都垂手退了出去,秦王长长舒了口气,站起来,挪到李夏旁边侧身坐下,低头过去看她,“累着没有?阿凤说阮氏成亲那天就累坏了。”
“没,规矩少,累不着。”李夏带着浑身说不上来,也从来没有过的窘迫不自在。
“用过饭没有?饿不饿?”秦王身上散发着不算淡的酒意,倒比李夏放松许多。
“嗯,你喝了多少酒?要不要用些醒酒汤?”李夏轻轻抽了抽鼻子。
“没多少……我也不记得了,比平时多,我平时几乎不饮酒,不过没醉,算了还是喝一碗吧,酒味重不重?我记得你说过不喜酒味,我去沐浴。”秦王抬胳膊闻着衣服上的酒气,没等李夏嫌弃,自己先皱起眉头,站起来,走了两步,顿住,转身看着李夏,看着看着,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往后退,退进了净房。
李夏轻轻呼了口气,示意端砚扶她下了榻,慢慢走了两步,活动开腿脚,转了一圈,左右看了看,走到那张她这是第二次看到的雕花架子床前,踏上脚踏,看着满床的锦绣,弯下腰,伸手摸到那只装着两人头发的匣子,握了握,重新放回去,往后退下脚踏,看着端砚等人,再次呼了口气,“侍候……那个,先给我通一通头发吧。”
端砚用力抿住笑意,低头应了一声,侍候李夏在妆台前坐下,去了头发上少少的几支簪环,用一只羊脂玉梳,仔细的给她一下下通起头发。
秦王进去出来的很快,李夏忙转头看过去,秦王散着头发,穿着件素白长衫,没系腰带,看起来却十分整齐,仿佛束起头发,系上腰带就能出门了。
“你……”秦王的整齐让李夏莫名的心里一松,下意识的要站起来,秦王紧前几步,一把按在她肩上,“我替你梳。”
秦王一步上前时,端砚已经敏捷的退到一边,见秦王这么说,急忙将手里的玉梳捧上去,又忙搬了只锦凳过来。
“照理,应该我给你梳头发。”李夏说着,却没有半分要站起来的意思。
“后院三寸之地,不照常理,照咱们的理儿。”秦王坐在锦凳上,伸手握了把柔韧乌黑的头发,低头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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