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好了?”郭胜示意银贵给他也盛一碗小米粥,他刚才那碗没来得及喝,全撒了。
柏乔冷着脸嗯了一声,筷子伸向羊肉汤包,一只手端起醋碟子,一只接一只吃起来,吃了一笼,端起碗,一口气喝了半碗小米粥,接着再吃。
郭胜慢慢啜着他那碗小米粥,看着柏乔一口气吃了三四笼羊肉汤包,喝了两大碗小米粥。
柏乔吃好了,放下筷子,接过富贵递上来的热帕子,一把按在脸上,片刻,将帕子扔给富贵。
郭胜使了个眼色,富贵和银贵撤下碗筷,沏了茶端上来,两人往角门进去了。
“真没想到,就是防患于未然,谁知道,成了真。”郭胜看着柏乔,认真解释道。
柏乔提起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里,却没喝,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那天看你揣着那根三棱椎,我就该想到了,那是杀人的东西。有个内侍卫反水,是你的人?”
“那是陆将军大伯当年带进京城的陆家护卫,叫富平,陆将军已经让人送他回南了。”郭胜答的干脆而详细。
柏乔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好一会儿,长叹了口气,“我想到了,享前人余荫,承前人余孽,唉。”
“当年先郑太后替先皇求娶金娘娘时,和陆将军大伯一起,立了死誓,她死后,陆将军大伯将效忠金娘娘。
后来的事,你比我清楚,先郑太后死时,怎么敢把陆家交到金娘娘手里?
偏偏陆家又极有脾气,她可以言而可信,陆家却从不做言而无信的事。所以,她只好杀了陆将军大伯,这是妄杀,坏了规矩。
陆家,从陆家人,到陆家的护卫,都是有脾气的,陆将军说过,要是金娘娘没生下王爷,陆家人从此就不再进京城了。”
柏乔低着头,没说话,好半天,抬头看着郭胜,“开国几大世家,都是有脾气的。我已经上了折子,请辞御前侍卫都指挥使一职。”
“嗯,这话王妃说过,说你虽然无错,也必定自责,听王爷的意思,象是准备调关铨回京接任都指挥使,你去接关铨。”
郭胜也倒了杯茶,往后靠了下,咧着嘴轻轻吸了几口气,坐直抿茶。
柏乔看着郭胜,“我请辞都指挥使一职,不是自责,是已经有所偏颇,你找到我,也是知道我必定有所偏颇,以前是,以后必定也是,我再做这个都指挥使,御前侍卫就算不在王妃手里,也是对王妃敞开的,这不合适,即便帝后真正一体,也不合适,这坏了规矩。”
郭胜垂着眼皮,嗯了一声。
“调关铨任都指挥使,而不是陆将军,这必定不是王爷的意思,这是王妃的意思。”柏乔看着郭胜,接着道。
郭胜没说话,脸色却有些沉。
柏乔瞄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王妃姓李,出自下里镇,这就足够了,你不必担心,本朝开国以来,出自下里镇李家的皇后,只此一个,太后,只有太祖母亲,先李太后一个,王爷是个极聪明的,这一代帝后,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是阿爹的话。”
郭胜听的高挑着眉,柏乔看着他,耸了耸肩,站起来,“我走了,打你一顿,是打你存了心骗我!”
“是不得已。”郭胜跟在后面,将柏乔送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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