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老爷心里愧疚,闷声不响任郭二太太一通臭骂,出到二门,遇到个不长眼上前恭喜的门房,一个漏风巴掌,把门房打的嘴角出血。
郑志远郑尚书看着挂好秋闱桂榜,交了差使,回到府里,让人去请袁先生。
袁先生一进门就笑着拱手恭喜,“主考不易,东翁这一趟差使,十分难得。桂榜我看了,尚书慧眼识珠,这一榜,公道得很。”
郑尚书笑着让袁先生,“这一场主考,士子们考脱了一层皮,我是脱了两层,先生坐,我就不起来了,实在是累的不行了。”
袁先生哈哈笑着坐了,“东翁好好歇一歇,晚一会儿,这一榜学子,就该上门拜座师了,别的不好,那位解元,东翁可得好好见一见。”
“请先生来,就是说这位解元的事。”郑尚书神情轻松,“李文岚文章学问,算是当得起这个解元,公子的托付,不过顺水推舟,不瞒先生说,看了李文岚的文章,我当时,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如蒙大赦。”
“我也担心得很。”袁先生低低叹了口气,“如今看,咱们这眼光,比之公子,确实有所不如。唉。”袁先生又叹了口气,“大有不如啊,本朝英才多出少年。听说明尚书当年,公子曾经告诫过他,取士以才为本,可做,不可过,明尚书……唉。”
郑尚书低低叹了口气,好一会儿,往上直了直后背,笑道:“咱们说远了,请先生来,是想问问先生,李文岚这个解元,李家兄弟秋闱双中的事儿,秦凤路那边?”
“这个我想到了。”袁先生捋着胡须笑起来,“人情做到无人知晓,也就不是人情了,这事儿,东翁不必出面,我写封信给莫涛江,叙叙旧,说说闲话。”
“好。”郑尚书笑容轻松,“先生写信,我去睡上片刻。”
袁先生站起来,拱手告退。
辰正时分,几乎和那张桂榜同时,金太后从黄太监手里接过张折纸,展开,看着头一个李文岚的名字,蹙起了眉头,“李文山那个弟弟?”
“是。”黄太监垂手应声。
“怎么回事?”金太后不往下看了,直视着黄太监。
这一科在江家手里,解元却点了李文山嫡亲的弟弟!
“中秋那天,江延世天落黑出城,赶往独乐冈,请永宁伯府九娘子李夏赏月,吹了一曲清平乐。”黄太监垂着眼皮,“这是第四回,童子试那天,江延世请在贡院外等候的李文山和李夏兄妹,到法云寺赏牡丹,第二回,请了李文山和李夏兄妹,到明州会馆吃明州菜,头一回,是今年上元节,请了李家兄弟两人,姐妹三人,还有郭胜,徐焕,到江延世那只船上,看灯,赏烟火。”
金太后眉头皱起,黄太监抬头看了她一眼,“除了第四回,其余三回,王爷都知道,我就没多想。”
“你走一趟,跟相爷说,让他得空来一趟。”好半晌,金太后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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