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朱参赞轻轻咳了一声,“二爷说的这惹不惹阮家,这事我真不知道,不过,阮家十七爷往京府衙门递的那张状子,我倒是听说了,也让人抄来看过,二爷说的是这件事吗?”
“是,也不知道怎么惹着了阮家,竟拿这样的事诬告我们陈家和大伯娘……”
“二爷慎言。”不等陈省说完,朱参赞就抬手止住了陈省的话,止住之后,接下来的话,朱参赞又是一阵为难,想了片刻,又是一声咳,“这个,婆台山一案,想必二爷十分清楚,益郡王战死在婆台山,柏枢密爱女,苏相家媳妇儿柏大娘子战死在婆台山,苏大公子灵前出了家,苏相现在病重卧床,这是桩通天大案。”
陈省听的很认真,可这跟他家有什么关系?他大伯娘在山上,就是一尾池鱼。
“十七爷那张状子上,写的明明白白,贵府胡夫人助匪四处搜找……”
“这是胡说八道!这是诬告!”陈省急急的辩解道。
朱参赞咽了口口水,又是一声用力咳嗽,“二爷,十七爷那张状子,有一群人证,都是当天在婆台山上的人,是不是胡说八道,是不是诬告,咱们说了不算不是?二爷说是诬告,也得拿出诬告的人证不是?二爷有人证吗?”
“这是明摆着的,大伯娘一个内宅妇人,她……”
“十七爷告的是陈家私通匪徒。”朱参赞截断了陈省急的额头起青筋的辩解,“二爷,您讲这些理,得想想,有人证没有,有物证没有,这案子,不是您说一句不是,那就不是的,现在十七爷有人证,说不定还有物证,我再多说一句,贵府胡夫人,那天夜里,确实是帮着匪徒到处找人,二爷要是不信,回去问问贵府胡夫人。”
“大伯娘说她没有。”陈省一句话接的极快。
“嗯,那应该是真象二爷所说,这是诬告,既然是诬告,二爷就别往心上去,这是天子脚下,一切自有律法,总会清白的。”
朱参赞实在懒得多说了。
“不是。”陈省一看话说到要拧了,急的伸手拉住了朱参赞,“阮家……朱先生,我是说……”陈省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朱参赞看着他,他懂他的意思,不过,他不明说出来,他是不准备善解人意的,免得被他反说上几句什么,他不犯着惹这种闲气。
“朱先生,我是说……阮家揪着不放,有什么法子没有?我是说……阮家总揪着不放……”陈省期期艾艾。
“二爷是什么意思?我没大懂。”眼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得多看他们一眼,朱参赞想早点结束这场谈话。
“阮家,我是说,先生知不知道怎么让阮家别揪着我们陈家,还有我大伯娘不放?”陈省这话,总算问出来了。
朱参赞看着他,想起昨天罗尚书一个劲儿感慨自己眼瞎的事,还真是眼瞎。
“前儿李家那场事,二爷听说了没有?”朱参赞是来指点陈省,尽量不能陈家满门倾覆的,话要说到,这会儿他又着急要走,就尽可能的直接。
“听说了,确实是李家二太太到处找人,我大伯娘……”陈省再次想要解释清楚。
“那李家那位二太太,现在怎么样了?以及,十七爷放过什么话,你听说过没有?”朱参赞不客气的截断了陈省的话。
“听说了。”
“怎么听说的?”听陈省只答了三个字,朱参赞追问了一句。
“说是关进家庙了,听说阮十七放话,要活活抽死李家二太太,我觉得,这件事,阮十七和徐家都做的太过了……”
“你怎么觉得不要紧,也没人理会。”朱参赞更加不客气的打断了陈省的话,“只说十七爷放的这句话,要活活抽死李家那位二太太,李家二房,再怎么也是阮家那位十七奶奶三服没出的二伯家,二爷以为,十七爷待陈家,能比待李家更大度?”
陈省神情怔忡,朱参赞看着他那样子,以为他总算悟了,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回去跟你太婆商量商量吧,唉。”
朱参赞还有几句话,可到嘴边了,却又咽了回去,算了,这等样人,说了只怕他也品不出个好坏,万一再想歪了……犯不着,少说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