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客就像挑着一万斤的重担行走了几十里，突然被人从担子里取走500斤重物，虽然重量占比不算太大，也立马轻松舒坦了一大截。
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精神头都跟着提上来许多。
“我帮你移去了两枚银币，但依旧剩下不少。潘朵拉清除了诞生自英雄与恶棍恶念的原罪，世间依旧随处可见原罪魔。你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啊！”泰迪轻叹道。
陌客一直知道自己的情况。
犹大出卖耶稣得到银币，每一枚的重量都等于世上所有罪孽之总和，他若要得到救赎，就得消去项链上的所有银币。
今天听到狗上帝的话，他才晓得同为原罪三体之一的潘朵拉并不比他更幸运。
消除世间所有原罪，这几乎不可能。
只要人心中还有恶念，原罪魔永不绝。
相比而言，他的银币项链......他低头看了眼胸口，明晃晃的银币依旧是一整串，似乎少了两块，又似乎没少。
他暗暗叹了口气，忽然认清了自己没资格同情潘朵拉的事实。
似乎看到他眼底的沮丧与萎靡，泰迪道：“你的救赎之路要比往日任何一刻都要接近终点，而下次的救赎取决于一个灵魂的再生。”
“一个灵魂的再生？什么意思？”陌客问道。
他心中有些激动。
为“天之声”工作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得到自己的救赎之路即将到终点的承诺。
按照狗上帝的意思，莫非干完这一单，他就能彻底解脱？
陌客期待地看向泰迪，可当他抬头朝桌面看去时，却发现泰迪已经消失不见。
......
“陌客似乎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扎乌列抱着泰迪来到大都会市内的一处公园。
“时候到了他自然会明白。”泰迪道。
下一刻，哈莉悄无声息出现在草地上，和扎乌列来时一样，也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上帝哥，你下凡了？”
“哈莉奎茵，我听到你对潘朵拉魔盒的分析。”泰迪没有客套地寒暄，上来就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我很好奇，你为何能如此精准地说出事情的真相？”
哈莉表情僵硬了0.01秒。
这0.01秒内，她脑子里的念头转动了千百次。
——法克，这狗东西好不要脸，竟然说她瞎编来维护祂脸面的故事是“真相”！
这是第一个念头。
哈莉稍微一沉思，便起了第二个念头：狗上帝面慈心黑是肯定的，但祂应该不会公然说谎，除非谎言无法被人揭穿。
所以，祂说她瞎编的故事是真的，八成没说谎。
因为她的故事中涉及到诸神，若诸神不承认，甚至有理有据地愤怒驳斥，说谎也没了意义。
——她的故事是瞎编的，是为了维护祂的“狗脸”，也为了不被祂的小心眼儿惦记。而祂又没说谎，她的故事真是祂认可的“事实”、是不会被诸神揭穿的“真相”......
如果她是狗上帝，肯定不会直接弄出魔盒来实验“原罪三体”。
她必然提前想好找谁来背锅。
而当时诸神正在为幻人的事发愁，正好碰上了，是最好的背锅侠！
把三目骷髅头丢在诸神跟前，祂们发现它的妙用之后肯定忍不住使用，只要祂们用了，无论3号宇宙是谁的恶念污染的，“真相”也只有一个：3号宇宙被旧神污染，主宇宙出现原罪魔也是因为诸神贪婪且短视；上帝怜悯众生，才舍身入魔，以“原罪三体”化解人间原罪。
那么，狗上帝和她想一块儿去了，祂当年就是这么谋划的，她碰巧说出了历史的“真相”？
——狗上帝说啥就是啥吧，不用和祂争辩，争辩不过，争辩了也没用。
这是哈莉最后一个念头。
“上帝哥，莪一开始就说了，我是你最忠诚的小妹，再没谁比我更了解你的教义。”
阳光落在哈莉身上，白净的脸蛋似乎放射圣洁的光辉，“什么都能骗人，唯有教义不会。
一切真相皆隐藏在3号宇宙《原罪圣经》的故事之中，我是你的虔诚信徒，我对你的教义无比精通。
所以在阅读《原罪圣经》后，立即心有所悟，明白了上帝哥的苦心。”
狗上帝端详她片刻，道：“你很有慧根，是个‘高人’。”
哈莉强忍住没翻白眼，依旧一脸认真，道：“作为上帝哥的小妹，我当然要‘高人’。
只不过在您面前，我依旧是个学徒，还需要跟着上帝大哥你好好学习。
就比如我最近突破到神灵巫师的境界，反伤魔法却始终难以登堂入室，反伤比例连10%都做不到。”
说完她便眼巴巴看着泰迪犬。
——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帮你维护了脸面，难道不该给点好处？
连扎乌列都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可她没办法像呵斥陌客那样呵斥哈莉。
首先，哈莉不是陌客，陌客老实，她奸猾，呵斥对老实人有用。
她若敢呵斥哈莉，哈莉必然犟嘴。
哈莉若犟嘴，她必然说不过她。
另外，哈莉说得很含蓄，嘴拙的扎乌列无法立即找到呵斥的理由。
若需要时间思索呵斥的理由，气势上就弱了很多，呵斥的意义更小了。
倒是泰迪老神在在，很自然地说：“哈莉奎茵，我很欣慰你在教义上的钻研，为此我愿给你一点小小的鼓励。
你还欠天之声不少天堂功勋吧？一笔勾销了，从此以后你无债一身轻。”
哈莉咧了咧嘴，有些无语。
狗上帝明白了她的潜台词，却没给她最想要的东西。
可要说祂小气吧，一口气免掉上亿点天堂功勋，也算对得起她编故事维护祂狗脸的功劳与苦劳。
“上帝哥，我还能做到更多。”
与陌客萎靡不振、选择躺平不同，哈莉很有朝气，很积极主动。
如果可能，她恨不得取代陌客，成为上帝哥唯一的小黑手。
在她心中，为强者效力以换取对自己成长有用的报酬，一点也不寒碜。
“比如，最近原罪三体事件结束，天下再次恢复太平，我闲了下来，可以举办几场‘讲经大会’，由我亲自出马，向信徒讲解圣经教义。
甚至可以向某些被欺骗的愚昧民众解释原罪三体的来龙去脉，免得他们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嗯，讲经大会可以搞一搞，你在信徒中很有影响力，你对教义的理解也很精准，效果应该不错。不过天下并没太平，此时你比任何一刻都更接近‘功德圆满’。”泰迪道。
“大哥，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小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莉神色坚定，犹如即将踏上战场的十字军战士。
“多读圣经，一切真相都在故事中。”泰迪留下这一句，便如泡影般消失在扎乌列怀里。
哈莉怔了怔，又左右看了看，问道：“老扎，上帝哥什么时候下凡的，在忙什么？”
“一切真相皆在圣经故事中。”扎乌列神情肃穆地说。
哈莉对她竖起伊耿中指。
扎乌列也以中指回应，然后纵身一跃，化为大天使，扑哧翅膀，迎着圣光向高空飞翔。
公园里的游人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哈莉心里不爽，也只能摇了摇头，回到正义大厅。
......
正义大厅里，凶鬼阿福正在向正联英雄讲述犯罪辛迪加的故事。
“......我们当然不会感到愧疚。”恶鬼阿福看着百特曼道：“事实上，我从不觉得托马斯老爷是超霸那样的疯子。
我们两人驾驭了哥谭的体系，体系反过来给予我们控制的权力，失去控制必然带来混乱，放任任何一点混乱，都可能导致其如癌细胞般不断扩散，直到整个体系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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