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淮东水营能更好的配合作战,邓珪也亲自登上铁甲战船坐镇,自然也是这支混编水军的最高统将。
“使君乃是要我等牵制住虏兵水师,”姜平也担心邓珪建功心切想打硬仗,建议道,“此时不仅将虏兵半数水军战力吸引到洪泽浦西河口来,今日一战也成功击沉、击毁三十多艘敌船,歼敌逾千,可以说初步圆满完成使君托付的任务了……”
邓珪脸色沉毅点点头,示意传令诸战船往后拉开距离。
赤扈人虽然摆出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淮河水道的架势,但看到淮东水营后撤,也没敢贸然追击,而是分派战船往河口外侧几座被摧毁的水寨驶去。
拉开距离后,邓珪在姜平、弥宝等将的簇拥下,走上舱门外的前甲板。
夕阳下洪泽浦烟波浩渺,远处一些将沉未沉的战船,还有滚滚黑烟升起;其中也有淮东水营的战船,只是要比虏兵战船少一些。
除了这时主动退却,这两天淮东水营依托两艘铁甲楼船,绝大多数时间都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导。
因此淮东水营即便在激战过程中损毁的战船并没有比赤扈人少多少,但大多都能及时将卒转移出来,或者及时打捞救回落水的将卒,这两日水战实际所承受的伤亡,却是要远远低于虏兵。
邓珪不是水军统将,之前也没有机会见到铁壳子船,没想到仅两艘铁甲楼船的加入,就叫淮东水营的战斗力发生翻天覆地的提高,叫他颇为激动的、感慨的伸手摩挲经过经过两日激战后的船甲。
船甲上能清晰看到遭箭石触击的痕迹,但是分毫未损。
也许今日一仗,最凶险的时刻就是虏兵四艘楼船横冲直撞过来,邓珪不得不指派四艘艨艟船主动去拦截,迎接冲撞,导致他们有两艘艨艟直接被撞翻。
“京襄再能多造几艘这样的铁甲楼船,胡马应是再无机会渡过淮河了!”邓珪感慨道。
“造铁甲楼船,还不如多造些铁甲艨艟、铁甲斗舰,”弥宝却有不同意见,慨然说道,“照一艘铁甲楼船的覆甲量,可以造十艘铁甲斗舰,而今日淮东水营但凡能多二十艘铁甲斗舰,午前我们就能杀得虏兵哭爹骂娘,叫他们等不到援军赶来!”
“是吗?!”邓珪笑道,“我对水军作战不熟悉,这方面还是你们说话更作数……”
铁甲船防护力,主要还是在突击作战时才能更充分的发挥出来,铁甲楼船受限自重、船速,无法用于快速突击船战之中。
虏兵战船以数量上的优势以及更强的机动性,游弋于铁甲楼船的外围不????????????????靠近过来,这两天的实际作战,还是由淮东水营的原有战船承担,因此伤亡比预计中要更为惨重。
没能重现枫沙湖一战的奇迹战绩,弥宝等将心里是不满意的。
“信阳水军造有两艘铁甲艨艟、八艘铁甲走舸,这两天战绩应该更好看一些,不过虏兵拦截坚决的话,伤亡也不会太低,毕竟铁甲船还是太小了一些,”弥宝说道,“要是淮西战事拖一年再发生,荆州水军、信阳水军都编有足够数量的铁甲船,战局一开始就会完全不一样,也许建邺水师也不用覆灭了……”
说起建邺水师的覆灭,弥宝等建邺水师的原将领,还是心里永远难以拔除的痛。
邓珪微微一笑,心想赤扈人真要能熬住多拖一年再南侵,也许就有足够的时间发现京襄及契丹残部围绕邛崃山所进行的部署,也说不定会提前发现京襄在秘密打造铁甲战船,也许就能遏制住南侵的野心,早一天与潜邸系媾和;到那个时候,建邺水师说不定大概率会覆灭于荆州水军手里……
仲长卿其部已经撤回颍州布防,他就与摩黎忽两人随增援水师赶到淮河入洪泽浦的河口观战。
看到淮东水营主动退去,看到战场上到处都是已沉、将沉的战船。
淮东水营在过去两天的水战中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但仲长卿、摩黎忽心情却并没有轻松起来,反而更为沉重。
向来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淮东水营,仅仅得到两艘铁甲楼船的加强,战力就提升如此之恐怖,甚至面对战船数量多达一倍的赤扈水师,也丝毫不居劣势,但等到京襄真正的水军主力杀到,他们真有守住河口的一丝机会?
而从上游传来的消息也绝不容乐观,京襄的信阳水军在十数艘铁甲船的加强下,已经撕开他们在潢川以北部署的第一道封锁线。
要不是他们暗藏在上游芦苇荡中的数十艘舟船装满砂石建了奇功,一举撞沉信阳水军四艘铁甲船,都怀疑他们在霍邱以西淮河上的第二道封锁网,今夜都有可能被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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