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京襄前期花大力气对原址桥墩进行加强,曹师雄都没有大肆派兵马扰袭、阻止。
甚至到八月中旬察觉京襄最终乃是要在马涧河上架
设铁桥,曹师雄也没有立即行动起来。
一是汛季未过,再者当时马涧河的湍流中还有保留两组桥墩,河洛诸将都想着他们只要能从上游将巨木投掷到溪河里,逢暴雨水势大涨去冲击桥墩,就能威胁到大桥。
他们认为这一事实将使得他们可以展开的进攻点,遍布马涧河上游沿岸,而不是急着组织兵马去进攻京襄军在大桥西岸防御严密的阵地。
直到十月中旬,曹师雄才发现京襄在马涧河上所架的铁桥,并没有借助河中心的桥墩作为支撑,而是直接凌架马涧河宽逾十数丈的河道之上,完全无惧上游的威胁,这时候才被迫组织兵马,去进攻京襄军在大桥以西的阵地。
前后组织发动三次较大规模的进攻,最多一次投入近三万兵马,近乎于决战,最近时前锋兵马甚至杀到大桥西头。
然而通过铆接紧密连接起来的铁桥,即便桥面所铺的桥板被纵火点燃,但桥身夷然无损。
河洛兵马虽说仓促架起两座中型西域石炮,但在京襄军反攻夺回西岸阵地之前,两座中型西域石炮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也没能对铁桥造成什么实际性的损毁。
而仅仅小面积的桥板被纵火点燃,在火势被扑灭之后,替换掉那些损毁的桥板,铁桥就快速恢复畅通——京襄军在东岸严阵以待的重甲步卒,在几艘进入马涧河水道的战船配合,快速杀入西岸,与西岸兵马会合,迅
速夺回战场的主动权。
由于铁桥以及东岸大道的存在,除了京襄军在马涧河东岸的步骑精锐外,大量的战械,例如精铁遁车、三弓弩车、蝎子炮等也更为便捷进出战场——不是说河洛军没有这些战械,但受地形以及战阵坚实程度的限制,他们将战械投入战场受到的限制大,发挥的作用小,损耗也大,在两军对垒上就再难夺得优势。
因为他们也是依托印蹄岭以南坞寨营垒群,战事失利,不至于令防线崩溃,但几次大规模作战下来,双方的交换比就有些难看了。
事实上除了受王帐直辖的镇戍军精锐外,河洛兵马都总管所辖的大军,这两年来减员累计超过两万,其他兵卒也是疲惫不堪,存在大量的伤病,暂时已经没有再次对马涧河沿岸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能力了。
因为京襄精锐随时能通过铁桥进入马涧河西岸战场,曹师雄他们不敢叫兀鲁烈亲自抵近视看铁桥的状况。
印蹄岭相比铁桥到底是远了一些,但听曹师雄描述,兀鲁烈以及身边的宗王府将吏,还是大体能想象铁桥的模样。
曹师雄召集匠师、有经验的石炮手,预估非要架起数座大型西域石炮,动用上百斤重的石弹反复轰击,才有可能危及铁桥本体,但问题是,河洛兵马要是能做到这点,就已经有能力掌控西岸战场了,又何必想着去摧毁铁桥?
宗王府此次随兀鲁烈视察前线的
将吏,都陷入沉默之中。
虽说镇戍军精锐还没有大规模使用,但近两年对峙也没有叫京襄军伤及根本,而且彼此防线经过长达数年的建设、加强,又都如此完善,短时间内谁都看不到有突破的希望。
而与京襄军作战这些年来,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过于急切的军事冒险,或者所谓的奇谋,只会带来不必要的巨大风险,甚至有可能葬送掉赤扈在中原战场上的战略优势。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年对峙,对京襄的消耗有限,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倒是他们的大后方,为这两年如此巨量的摊派、物资输送叫苦不迭。
为保障物资输运,宗王府从各地强征数十万民夫,令河东、河北、云朔等地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生产,再次受到重创:越来越多的民夫流亡,受匪军的蛊惑,地方上或暴|乱或逃亡的汉民也越来越多,单纯用武力镇压,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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