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拿出一块完整的祈福牌:“做祈福牌的话,需要去镇上的三个地方分别学做木牌凋刻、挂绳流苏和心愿墨水,顺序没有限制。”
“组合出一块完整祈福牌后,就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把祈福牌挂到百宝街尽头的神树上,神树旁边的小姐姐会给大家住宿纸条。”
“怎么样,今天的流程安排得很轻松吧?所以呢,如果在这么轻松的情况下都没有完成任何一个游戏……”
高一菱拖长了音调,试图卖个关子,奈何没人捧跟,她只好清清嗓子:“咳咳,那就,没地方住了。”
美杜莎正让蓝无给她按摩手指,闻言明眸微抬:“露宿街头?”
“是呀,要睡在大街上咯。”高一菱做了个打气加油的动作,“所以,不要让自己晚上只能睡大街呀!明早八点瑞雪祭就要开始,如果被早起做准备的镇民们从街上捡到,哈哈,会很丢脸!”
“说不定他们会把睡大街的游客绑上祭品丝带,当献礼的彩蛋呢~”
懂了,完不成任务会被当做祭品。
“好了,来选择吧?”
一块祈福牌和一只人形玩偶被高一菱拿在手里展示给大家。
谨防有坑,所有人都走近观察了一遍。
祈福牌的样品颜色朱红,挂绳和流苏都是金黄色,祝福词写着“愿离家游子早日归来”,漆黑的墨迹在红木底面上散射出内敛而神秘的光泽。
澹澹的墨香似有若无,虞幸想起他昨晚闻到的某种味道,心下更加确定。
那只玩偶有巴掌大小,很小巧玲珑的一个,是用布缝制的。玩偶是个男孩形象,黑色的短发下,细腻的丝线一针一针缝出了一双深蓝的大眼睛。
玩偶穿着老式对襟盘扣的墨绿色小衣服,黑裤黑布鞋,有股和高一菱穿的民国风学生装一样的书卷气息。
花宿白一眼就喜欢上了小玩偶,兴致勃勃:“这个玩偶找到了之后可以归我们自己吗?”
“可以的!祈福牌也可以挂自己的心愿呀,玩偶当然是归找到的人。”高一菱笑眯眯的,“你也觉得玩偶很可爱对吧?如果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可以试着多找几只哦,能找到的都归你!”
“向导小姐这么大方,我自然一定要选找玩偶了。”花宿白都不带犹豫的,甚至这次,他连虞幸的想法都没考虑。
虞幸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望着玩偶的模样抿起唇,默默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你看,这个玩偶不就是你吗?”果不其然,花宿白下一秒就凑过来在他耳边悄悄道,“看来方家找你找得很急呀,还有祈愿牌上做示范的心愿词……我怎么觉得,方家比张羽更像急急国王呢?”
虞幸冷笑:“那,你想找‘我’的玩偶拿回去做什么?”
“难得有一个和你这么像的娃娃,当然是拿回去收藏了。”花宿白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有点不可置信,“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吗?”
“少来这套。”虞幸完全不会被这种凋虫小技骗过去,他注意的是,这个玩偶的确很像他,甚至在大眼睛下方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痣。
如果是在现实里,就算有一万个长得和他很像的娃娃放在花宿白面前都没关系,可在这个副本世界,他的确和方家小少爷是同一个人,而玩偶指向方家小少爷,也许真的会和他本人产生一些玄学联系。
他就担心花宿白把玩偶拿回去之后,利用那一丝联系对他做点什么,比如下个诅咒,搞个定位,甚至是用娃娃的手接朵花什么的……
正因为他不能确定花宿白到底有多少手段,又看见花宿白这么感兴趣,所以才顿觉不妙。
但是这娃娃足足有一百个,他阻止谁拿都阻止不了花宿白啊。
只能寄希望于是他想多了吧,否则他已经可以预见一些麻烦的诞生了。
陆陆续续有人选好了游戏,失去了晦暗通灵师这个队友的神婆比昨天沉默许多,对着两个样品凝视半天,最后选了祈福牌。
她的举动带动了一些无所谓或是不确定的推演者,选祈福牌的人明显多了。
虞幸对阎理道:“我今天就会去方府,为了行动更自由,我会选玩偶,你要是想跟来,要想清楚——”
玩偶只要找到一个就行,祈福牌却有三个固定的地点要去,万一和方府离得很远,出了什么意外来不及赶去就不太好了。
阎理微微点头:“知道了。”
张羽从薛守云那边回来:“队长,薛守云去弄祈福牌了,要是你今天不方便带着我,我就跟在薛守云旁边。”
虞幸:“行。”
方府这个地方不方便带张羽,或者说他认为稍微弱一些的人都最好别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去。
里面一定过分危险,到时候连他都不一定时时刻刻有心思关注别人。
选择的结果出来,有十一个人选了祈福牌,七人找玩偶。
高一菱把写着做祈福牌需要的三个地址的纸条发给了对应的人,然后道:“也给找玩偶的旅客一个小提示——百宝街里是没有玩偶的哦!”
“好了,我好饿,得去吃饭了,你们自由活动吧!在今天的游玩过程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我家找我,我随时都在!”
她果然还是会抓紧时间回家照顾生病的爸爸。
自从集合没看到寻花人开始就一脸懵逼的魔在这时回过神,她望着导游离开的背影,思索片刻,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给向导的爸爸做护工这个任务是她凭本事接的,向导身上的秘密还没被发掘出来,她的优势得天独厚。
现在雇主都没了,她就抱紧向导这条线,不和别人起冲突就好。
毕竟她都不敢深思寻花人是怎么没的,万一连她一起……
魔瘫着脸,她越发确定昨天虞幸跟她的那些话就是在警告她。
一句话也不敢再跟虞幸搭,她的背影透着悲伤。
选好了游戏的人陆续离开,因为剩下的人着实不多,他们也体会到了南水镇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因此不少原本不是很熟的都考虑了暂时结盟。
神婆还来找了花宿白。
按照她的理由,花老板昨天就该死了,但是他没有,说明花老板一定是强到足以颠覆她的预知。
而今天她依旧看到了浓浓的死气,这一回,死气萦绕在很多人身上,没有特别浓,但唯独花老板的是最澹的。
这说明今天所有人都会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险,化解这个危险的几率很高,但在花老板旁边最安全。
花宿白没立刻拒绝,而且向虞幸确认:“你真的狠心不带我一起去吗?”
虞幸:“千真万确。”
“那我只能多找几个玩偶来安慰我自己了。”花宿白哀怨地瞥了阎理一眼,让阎理不知怎的头皮一麻。
“多找到的玩偶,我一个都不留给你们!”临走时,花宿白还留了句看似有些幼稚的狠话。
虞幸:“随意。”
小巷里的人终于不剩几个了,张羽也跟着薛守云先去确认神树的位置了,左右没几个不知情的外人在场,美杜莎款款走来,十分感兴趣地环胸而立:
“哟,我也选了找玩偶,要去那个府上,也带我一个呗~阎理你都带了,加我一个也无妨吧?”
她身后的蓝无莫名想到,昨晚他好像也在请求虞幸护他一个。
虞幸会不会觉得深夜公会是故意的……逮着他薅羊毛?
对于美杜莎的自荐,阎理冷着脸:“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去杀寻花人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美杜莎道:“在抵抗认知侵蚀啊。”
她双臂微抬,露出腰间缠紧的绷带。
这女人的腰实在是太细了,绷带缠了几圈,不仅没显得臃肿,反而因为贴合身线,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勾勒得淋漓尽致。
那种向内凹陷的弧度几乎有种令人挪不开眼的魅力,就连虞幸也下意识瞅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