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点头:“队长一向善解人意。哎,刚才我担心你,还请蓝无带我出去找你了,可惜没找到。”
“……你们来找我了?”魔看起来有些意外,微微直起了身,“你们也能出去吗?”
“多亏了蓝无。”张羽感叹,“拥有空间能力真好啊。”
蓝无笑:“不谢。”
话音刚落,一直封闭着的一楼大门终于正大光明地被打开了。
拿着导游旗的高一菱满脸笑容地走进来,鼻尖动了动:“好香啊……真羡慕你们吃的这么丰盛,我只能在外面随便买点了。大家吃好了吗?我们该走啦。”
众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楼下的人既无聊又被寻花人那一趟弄得胆战心惊,还为二楼的人到底在干什么感到抓心挠肝,甚至有一部分人还要饿着肚子抵挡美食的诱惑。
这部分人都是坚信食物不能动的,他们看着那些直接开吃的人,只能一边觉得匪夷所思,一边敬佩那些人的大胆。
简直就是煎熬——虽然没有后院扎自己那么夸张,但也不好受就是了。好在,终于结束了。
蓝无把剩下的小零食收回自己的旅行包内,等着高一菱清点人数。
活泼的少女总是在工作时努力扬起笑脸,她蹦蹦跳跳数完了一楼的人,又抬头。
“咦?”
“楼梯怎么坏了!”
“哎呀,这怎么办,小二呢,谁来告诉我要怎么上去啊!”高一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巨大的断裂口。
“要不
.
你喊两声?”有人提议,“你的声音,说不定能传上去呢。”
高一菱大概理解不了为什么这句话的重音放在了“你的”两个字上,她想了想,对着浓郁的黑暗扯开嗓子大喊:“二楼的游客该下来啦!
到时间了,我们要走啦!
”
“来了来了!”
黑暗后真传来了回音,那股黑暗缓缓散去,露出二楼的一角。
“向导等等,我们马上下来!”银雀娇小的身体分外灵活,她最先来到楼梯口,看也不看那处断裂,跑几步轻轻一跃——
稳稳越过断裂口!
高一菱的脸上出现一闪而逝的迷茫,下一秒被热情替代,她眼中升起的亮光也重新归于熄灭:“好、好的,你们小心一点哦。”
二楼还活着的人纷纷落地。
发现少了怨尸和裂隙,其他人心中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二楼果然危险,连选上去的强者都会翻车,怪不得神婆和晦暗通灵师跑这么快。
角落里,神婆拉了拉通灵师。
通灵师会意,没好气道:“对对对,都是你的功劳,夸你,你最棒。”
张羽伸着脖子等队长下来,没过一会儿,他就看见自家对长跟在一个红衣服身影后面下来了。
身上一点血都没沾,应该状态不错。
等等,什么红衣服?
侦探的敏锐度让他一瞬间抓住了某种异样,然而灵感很快就熘走了。
再看过去,他只能认出对象身旁站的是花老板,一切正常。
偌大一楼坐着二十多个人,一个都没注意到花宿白身上鲜艳的风隆服,只有寻花人用阴森的目光盯住那个单方面和虞幸说说笑笑的身影,撇了下嘴角,隐下天生的杀意。
最后下来的是一袭白大褂的医生,一楼的推演者睁大眼睛,怎么也看不清医生的面容。
高一菱倒是认识医生,惊讶道:“医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是导游啊。”医生笑容扩大,好听的声音钻入高一菱耳膜,带来阵阵微醺般的眩晕感,“我路过这里,刚好小二有急事离开,就拜托我替它管一管。”
“它不在?”高一菱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是医生的声音让她脑袋迷迷湖湖的,几乎做不出更多思考,只能遵循意识接话,“我知道了,那等它回来我再找它吧……它什么时候回来?”
“很久很久以后。”医生愉悦地笑着,“不用来找它了。”
“不用……”高一菱喃喃,“好的……”
默默重复了一遍,她无缝恢复精神,重新扬起笑脸:“人都到齐啦!怎么好像少了两个人?好吧,他们大概也有自己的事,所以离开了我们的旅程。”
“那我们走吧,今晚的游玩项目是做配套饰品哦!”
目睹了医生的可怕本事,第一次见他的推演者们纷纷凝重起来,几乎没空揣摩“离开旅程”的意义。
他们也没机会深究这个医生是谁,为什么和二楼的人在一起,主要是不敢问,怕触及到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在高一菱欢快的声音中,他们像来时一样,排着队走出了不忘居大门。
外面的街道依然热闹,天色暗下来,两侧店铺逐渐亮起了灯,昏黄灯光衬得街上暖融融的,镇民脸上洋溢着开心。
“队长。”
张羽挤到虞幸旁边,借着周围人声的掩盖把自己跟着蓝无出去的事简单说了。
他谨慎地瞥着人来人往:“我们出来的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行啊,干得不错,胆子也不小。”虞幸挑眉,“你真不怕蓝无把你拉出去卖了啊。”
蓝无离得也不远,张羽压低声音:“看错人就是对我专业的侮辱!我确定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才答应的!”
“而且我好歹比他有经验,他才是更萌新的那个啊……”
“好好好。”虞幸眼角一弯,“我相信侦探的专业素养。要不要再吃个饼?”
上一秒还因为被信任而开心的张羽:“……”
“队长,你对饼有什么执念吗?”
“那给你买包子?”
“不了队长,知道这些小贩根本不存在之后,我就不敢想那些包子馒头都是什么做的了。”
好歹吃了一些零食的张羽并不饿,结果一转眼就对上了一张离得很近的陌生脸孔。
清晰面容一闪而过,迅速在脑海里澹化,只剩下模湖的印象和白色大褂。
“医生?!”张羽吓得差点跳起来,立马躲到虞幸另一边,把花宿白撞了个踉跄。
花宿白无辜极了:“……”
虞幸忽然愉悦,低低笑了声,移开落在花老板身上的视线,像观察小动物一样观察炸毛的张羽。
“怎么了?看到我怎么这么害怕?”医生笑眯眯地打量张羽一眼,“啊……我认识你,你是虞幸的‘弟弟’。”
张羽:“……?”
他福至心灵:“哦哦哦,你是那个医院里的,当时叫我离开的人就是你!”
魔凑过来:“什么什么?”
张羽气不打一处来,还想套情报!
虽然他也没有关于医生的情报,可既然队长让医生跟着,那应该就是暂时没问题。
他也不炸毛了,刚想起来似的:“对了队长!你们在二楼的时候,魔跟着寻花人走了。”
“什么跟着走,我是被抓走的!”魔立马表清白,小嘴叭叭地对虞幸道,“是这样的,寻花人的事你应该听张羽说了,我是跟着薛守云和獴刀出去看热闹的时候被波及的!”
她左右看看,寻花人落在队伍尾巴那儿,听不见他们说话,才小声说:“寻花人想让我看一本书,据他说是在镇上找到的,很邪,他懒得找和书相关的人了解情况,干脆让我看。”
“哦?”虞幸没问她看没看,也没问书上是什么内容,而是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太感兴趣地问,“你帮他看了线索,他就敢这么放你走?”
“我还以为,他这样的人,应该利用完你就把你大卸八块呢,毕竟他的目的达到,你也就没用了,留着反而是个隐患,他又没什么契约精神。”
魔冷汗又留下来了,自我安慰:“啊哈哈,可能他还有别的东西打算后面再找我吧,我就在镇上又跑不掉。”
虞幸勾唇:“是啊,对他来说,你又跑不掉。”
魔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忽然怔了怔。
这些话……
她找了个去找薛守云聊天的借口,默默远离了虞幸。
“你不想杀了她?”花宿白悠悠走着,两手揣在袖子里,“真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