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蓓脸色更难看了。
孟江遥拿园丁剪敲着泥土地,笑不止地转回来:“你说你是急着让听,还是急着让那些天天在家墙外竖着耳朵的新闻媒体听啊?”
“……”
邹蓓眼神败来,嘴唇抿紧。
她不甘心地攥紧手,好一会儿才开口:“承认,是一时糊涂,想替小赟争点东西。可唐亦,现在是连手里原本那份都不放过,您看看清算的那些高层,哪不是和——”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孟江遥突然提了动静。
邹蓓吓了一跳,惨白着脸。
孟江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好几秒,舒出一口气,才将语气缓回平时的准线。
“什时候了还敢说种没分寸的话,就算给你一百次机会,你把握得住吗、赢得了吗?”
邹蓓张口想反驳,又在孟江遥的眼神里忍去。
孟江遥说:“唐亦看董事会里一些人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经营理念不合,有高层位置变动也是常轮换。是你,你给了一施为的契机。”
邹蓓急道:“可处理了那些人还不停,又来对手里的股权手。要卖给,要等定向增发把手里的点股权稀释成废纸。一点都不肯留给,不就是要逼上绝路吗?”
孟江遥:“所以才说,你为什要招惹,给一朝你发难的机会呢?”
邹蓓上前,伸手想拽孟江遥衣袖:“妈,真的知道错了,件事您帮出面处理——处理完立刻出国,也不回来了,行吗?”
孟江遥:“你想怎给你处理?”
邹蓓眼底燃起希望:“让放过,绝不收买股权,就只要留着和小赟的那部分就——”
邹蓓的话没说完。
因为她看见孟江遥转过来望她的眼神了:怜悯、悲哀,而又冷漠的。
那眼神刺得邹蓓一疼:“妈……”
孟江遥拂开她的手:“你是有那份野心,可惜啊,没配得上它的脑子。”
“——”
邹蓓面色顿时煞白。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浑身寒冷,如坠冰窟。
董事会那边有话语权的已经没人站在她儿了,她之前回国仓促曝光的行为不止是动了唐亦一人的蛋糕。
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家伙们在面最是理性,冰冷的理性,没有人念什人情和私交,们就算讨厌那狂妄的疯子,利益面前,们的选择还是毫不动摇。
除了孟江遥,邹蓓手里已经没有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了。
而孟江遥,她也要放弃她。
邹蓓脸色变得铁青,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紧紧咬着牙,攥着手指,恨恨地瞪着孟江遥:“您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死?”
已经重新开始修剪花枝的老太太从胸腔里挤出凉薄的笑。
“把股权卖给,拿着你还能拿到的钱,尽早走吧。半辈子只是活得没那滋润罢了,谈什生死呢,显得可笑。”
邹蓓咬牙咬得面容扭曲,转身就要往外走。
“当初啊……”
老人的话拉得她身影一停。
明知道不该有希望,邹蓓还是忍不住颤着手转身,想去听孟江遥还会说什。
孟江遥抖了抖面前的花枝,看枯碎的叶子落去:“你说当初,要是唐赟把唐亦往死里作弄的时候,你没有‘见死不救’,那兴许也没今天的局面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