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儿子吗?
不就有个当王爷的儿子吗?
看他得瑟的!
靖和世子知道自己再留下来,不是让小王爷激的眼红,就是让王爷恼的火冒三丈。
……
这位王爷,二世子巴结他讨好他,差不多的年纪,恨不能给他当儿子使唤。结果呢,十年了,王爵也没有袭上不说,原来的封地也由兵部和户部一起插手。
靖和世子在这件事情上顶顶佩服忠毅侯,尚书是要粮草要的怕了不是?索性的,他也插一只手进来。就眼下的局势看看吧,死去国公和郡王的田产,周边官员负责治理,户部是撇不开的一角,兵部也有份。兵部再要粮草的话,不会让户部糊弄。
这得多大的能耐,多好的圣眷,兵部能把户部的事儿抢一角到手。靖和世子对比下自己,人家尚书花十年功夫,在粮草上占据地利,自己呢,前途渺茫,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年,也就不知道哪一年才能袭爵。更不知道的是,这王爵会不会丢?
对于深受父亲疼爱,还当着人总不买账的小王爷嫉妒的不行,一般来说顺理成章。
梁山王高声大笑回应儿子的话出来:“哈哈,不错不错,战哥儿,这亲事是谁给你定的?”
小王爷咆哮:“下大定的是祖母,陪着长大的是我,教导我们的是祖父,是岳父。关您什么事儿了!”
靖和世子更走的飞快。
真让人不能忍受!
寻常人家的父与子哪敢有这种对话出来?换个爹听到这种对话,不敢到衙门口儿上告你个忤逆才是怪事。
这种对话对没有爹的人来说,欺负人呢。
……
梁山王父子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们在校场上痛痛快快吵上一架。梁山王痛心疾首,把当年怎么定亲,这公公怎么提前有眼力见儿,怎么知道小夫妻是良配,偏生那岳父没眼力见儿,自惭形秽不敢许亲,自己怎么不答应的话说上一遍。
个中很多瞎掰之处,因小倌儿不在这里,没有人揭得穿。
小王爷则有理有据,他们是京里长大,再有能耐也就与父帅没有多大关系。允许父帅坐享其成,但是以后不敢再小瞧人吧?要知足要知足,做人父帅千万要知足呐。这是萧战的原话。
只听得陈留郡王等又笑到肚子痛,钟南翻白眼儿,霍德宝翻白眼儿,执瑜执璞早就不听,去和三妹说话。这对父子才算吵结束。
萧战又对父亲说加福要吃新鲜东西,梁山王满口答应,指个好地方给儿子,还要他带上兵马护驾。小王爷收下地址,拒绝兵马,第二天,带上加福,带上胖舅哥,钟南跟上,霍德宝带着他的一帮子知己跟上。
陈留郡王打发儿子作陪,因为去的一多半儿小将军,让到身边以后,贴身侍候他为主的萧衍勇也跟去。
“据说前几回玩的不错,你还小呢,你也去玩玩吧,再说瑜哥璞哥来了,能不陪着?”
萧衍勇也就去了,同行的还有龙显贵,龙显兆兄弟。外加各人的家将,也算得上浩浩荡荡。
前几回出去三天不回五天回,看的地形也有限。这一回走的稍远,光去就三天。他们是逛,自然不是快马,还是萧战以前和加福出行的马速,在路上说着笑着,见个花儿好采着,有猎物打着。
这一回又加上和宝倌拌嘴着,和钟南互相讽刺着。直到一座大山郁郁葱葱挡住去路。
……
“这就是你给加福姐姐玩的地方,这就是你为一只鱼一只兔子接风的地方?”霍德宝本着他一惯的,谁也不挑,只挑萧战刺儿的“直率”,对着萧战哇哇一通喊。
“这么高,又是群山?咱们搜山都要好几天,搜完了,也就可以回去了。按我说的去看湖不好吗?那里有没有敌兵一目了然,你懂不懂什么叫一目了然,就是你用一只眼睛就可以看得清楚。”
萧战举起拳头:“你再对着我喊,我让你一只眼睛看人!”霍德宝骨嘟嘴退下去。
听到小王爷让扎营,他又有几句话出来,对着钟南冷笑:“看吧,他就是带着咱们来看这座山,到了地方,看完了,没什么稀奇就回去了。”
钟南“欣赏”他对战哥跳脚,但出于纳闷,问他:“那你相中的湖,稀奇在哪里?”
他的心飘到去过的太湖、洞庭等湖,心想难道比那里还美?
霍德宝比划:“有好多的鱼可以吃,”
钟南忍俊不禁:“那我宁可这里呆着对着山发呆,”霍德宝呆呆反问:“怎么?你爱吃鲜鱼吗?这是你刚来你不懂,呆上三个月天天吃牛羊你就知道滋味。鲜鱼…。”
“咕噜”,他咽下口水。
钟南愈发地笑起来,正想着这个小子不懂加福吃过别人没有吃过的鱼,忽然想到加寿祭祖就在山西。钟南问道:“去年你没有见过寿姐儿吗?”
“见过,怎么了?”霍德宝还是发怔:“你像和鱼有仇似的?真奇怪,我们这样出身的人哪个不爱吃鱼呢。”
“我爱吃鱼,不过你的湖要是不比海大,战哥不去也有道理。你难道没听寿姐儿他们说过,他们在外面玩了三年,长住在大海上的日子就不短。”钟南觉得自己很好心,还是得告诉他。
霍德宝张大嘴:“这事是真的啊?”
钟南大笑:“为什么你不相信?”
霍德宝噘嘴:“我又没有去,我为什么要相信战哥去逛好地方。”
可能是萧战又无形中占据一层上风的缘故,这个下午直到晚上,霍德宝懒懒的不愿意说话,萧战几次寻衅他拌嘴取乐,宝倌也不想理他。萧战在这一天,拌嘴上暂时的大获全胜。
第二天一早,日头出来以后,萧战命拔营往山里进发,按父亲说的寻找到小路,绕上半天,在午后到达一片山谷。
当走入谷口以后,所有的人眼睛亮了,有些没见过好景致的人甚至有抽气声。
原因无二,这个地方实在太美了。
……
一望无际这句话,大多形容天、海、水、草原等大而辽阔的地方。但他们进来以前,万万不会想到在这里用得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奇花和异草。
有碗口大的花,有小手指尖大的星星点点花,有高吊悬挂倒垂的花,也有怒放芬芳无数的花。
“这个山谷有多大?”钟南傻眼。他甚至揉着眼睛再看过去,见到的还是无边无际的花草中往远方延伸的水面,巨大翡翠似的发出盈盈的碧色。而那些急不可耐而探入水面的花草,似上好工匠打造的宝石托边。
这个地方,美丽的似一个打造出来的绝世首饰。
几声鸣叫,一群颜色鲜艳的小鸟儿,带着橙红黄绿色飞舞在半空中,这个山谷应该很少有人来,它们见到人不害怕,反而飞得近些怔怔地瞅着。
清脆的叫声让大家醒过神,包括带路进来的萧战。萧战的头一句话,以他从小长到大的个性,不用问了,对着加福献殷勤:“福姐儿,你喜欢这地方吗?”
小王爷兴高采烈的把双手一张,托的高高的:“这儿的花全是你的,你要什么花就掐什么花儿,哼哼,不会有人敢跟你抢的。”
旁边听的人都心中有数,从哼哼以后的话,说对大家伙儿听。
“咳,”霍德宝有了一声,萧战恼怒的转过脸儿,叉腰愤然:“要打架吗要打架吗?加福的花儿你也抢,你还是熊孩子吗?”
不止一个人在心里迅速反驳,是。随后哑然失笑。
霍德宝鄙夷的不行:“别拿话套我,我又不上你当。我,自然不是熊孩子。”
“那就是熊人喽?”萧战笑眯眯,好脾气的怂恿道:“是吧是吧,你不是个熊孩子,就只能是个熊人,对不对?”
振臂一呼:“抢福姐儿花的全是熊人,不然就是熊孩子!对不对?”
“对!”跟小王爷的人自然向着他。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萧战的话落下去,他们的话起了来。
“都听着,凡是花儿,好玩的,全是加福姑娘的。”
有些是从京里跟出来的,一扬嗓子:“这山谷全是我们小王妃的,小王妃会慷慨地送给你们一些,但是送的。”
萧战乐不可支,对着加福欢天喜地晃晃马鞭子:“福姐儿,请请,哈哈,这是父帅的私房好地方,从此送你一个人玩。”
他确是嚣张,也有扮出来的大大咧咧,却从来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想到自己的话里有漏洞,下一句结结实实的补上。
小王爷摇头晃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儿就是。但就和大同是龙家的地界儿一样,小镇又是加福的一样,这个地方,也是皇上的地方,却又是加福的小镇。”
哈哈一声笑,怪叫一声:“都给我听好了!”
“好!”梁山王的人大笑怪笑,还有在马上翻跟斗表示下庆祝。
但有两个人,不错眼睛的瞪着萧战,从萧战说这里的花花草草全是加福的开始。
他们的马挡在萧战的马前,萧战要是想和加福进去玩耍,要么把他们撞开,要么请他们让开。
这一对人,却是小王爷不能撞的,他们是胖兄弟,执瑜和执璞。
萧氏兄弟和小龙氏兄弟忍住笑,站旁边等着看笑话。霍德宝对自己说着:“原来这里也有鱼,难怪不去看湖,也是的,这湖比我那个还要好。”一扫眼光也看到了,对上小王爷从来是宝倌的最爱,他兴奋的道:“我也来,一只鱼一只兔子,我来帮你们。”
“咄!自家人的事儿,跟你有什么相干?”三个嗓音一起出来,是萧战、执瑜和执璞。
霍德宝一愣,不对呀,一只鱼一只兔子轻易不会这样对自己。他仰起脸儿,好个疑惑求解释的模样。
大黑脸儿先过来,萧战吼道:“滚!这是我们自家人分地盘呢,没有你的!”
执瑜执璞也让他别插话,语气和缓的多:“见者有份。宝倌,等我们分完我们的这一份儿,你再和战哥分。”
听完,霍德宝一跳八丈高:“好呀好呀,还有我的,哈哈,”对着他叫来的人招手:“杨大彪,木小柱,赵石头,昆小五,一会儿咱们也分个大块儿地方,我要水,我有鱼吃了。”
梁山王打发出好些小将军陪着儿子儿媳,见小王爷小王妃还没有开始玩呢,这爹姓葛他姓霍的小子倒得瑟上来,鉴于小王爷和舅哥们在大眼瞪小眼,怎么看也难以分身,上前一个恶狠狠:“你是新兵蛋蛋吗?当兵的人论资历论从军的年纪,”
这一个是家将的儿子出身,他一仰脑袋:“咱们今儿个不论出身!”
钟南闻言多了心,屏住气有点儿不敢说话。霍德宝是“老小兵”,听骂人从来不漏,怒道:“你才是蛋蛋!你爹是蛋!你祖父也是蛋!”
“小子,你嚣张过了!”梁山王的人呼地把霍德宝围住。这里大多是有名的将军之后,钟南几天里还没有认全,但只看人数也得罪不得。
霍德宝的“杨大彪、木小柱、赵石头、昆小五”这些,听着很热闹,这种时候不敢上来。
钟南抱起他,一把拖到人后面,在他耳朵边上低声:“别惹,我看出来了,这儿也是一样,老公事们惹不得的。”
钟南想到他出游的时候,见到胖队长就得低头,如今在这里见到战哥又得低头,这一对表兄弟看来这辈子避不开。放老实,认明一个“老”字,以后不会出错儿。
霍德宝低骂上几声也就不言语,恢复平静后,再去看小王爷不惜动用王爷权力也要护着的胖舅哥们,怎么和小王爷分地盘。
执瑜横眉瞪眼:“我不要,二弟也不要,但二妹的地盘你得分给她!”
听的人包括萧、龙兄弟们也想不通,香姐儿不在这里,分不分给她犯不着争吧。
萧战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阴阳怪气的口吻:“哎哟,我就是分给她,她能来看吗,还是能来戏水?”对天一个白眼儿,喃喃道:“家里的眼珠子,长子,还一对?也有说胡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