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数百身披重甲的,手持连环强弩的甲士往他们面前一站,这些家伙全都老实了下来。
乐颐得意洋洋的,又带着大队人马,将乐州城,还有城内各坊市的监狱,以及衙门的临时看押所内,那些死刑犯,重刑犯,轻刑犯,以及只是临时关押的小偷小摸、地痞无赖等,耗费了整整两天时间,彻底的一扫而空!
乐州城外,一处乐颐向某位当地大地主借用来的农庄外,好大的一片田地里,原本都快能收割的庄稼,被踩得稀烂。
一头头战马,撒着欢的在田地里往来溜达,时不时的低头啃几口金灿灿的麦穗。
一队一队的重甲甲士,在田地四周游荡。
田地边缘,建起了一座座高高的哨塔,手持强弓硬弩的哨兵,正站在哨塔上,冷眼朝四周张望着。
田地里,数千顶帐篷扎得歪歪扭扭,乱糟糟的挤在一起。
将近三万名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英雄好汉,三五成群的聚集在营地中,晒着太阳,抓着虱子,口沫四溅的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那些从重刑犯监狱里出来的家伙,一个个大声嚷嚷自己杀七个宰八个的威风。
那些轻刑犯,则是笑呵呵的向身边的江湖菜鸟描述,自己曾经在某个夜晚,在某个富商或者地主家的秀楼里,和某个俊俏的小姐一夜邂逅的风流。
而那些普通的地痞无赖们,则是在进行友好的经验交流。乐州城里,哪家的大媳妇俊俏,哪家的小姑娘白嫩,哪家店铺的掌柜胆小,可以上门碰瓷,哪家赌场的打手凶狠,若是出老千了会被砍掉手指……
近三万‘英雄好汉’,一边吹着牛,一边目光闪烁的,朝着四面八方张望着。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从监狱或者看押所里被放出来。
但是看看这势头,似乎有点不对劲。
四周的甲士,分明是精锐中的精锐,那身上的重甲,背后的强弩,手中的钢刀长枪,全都是顶级货色,一看就不好惹。
再看看那哨塔,也都是用上好的原木,极好的钢铁构件搭建而成,坚固且美观,制式统一,同样都是顶级货色。
就连他们这两天就寝的帐篷,材料厚实,一点都不打折扣,防风防水的性能极佳,同样都是一般无二的制式货色。
更不要说……
‘咣咣咣’!
铜锣声响起,一架架马车驶来,一大桶一大桶的白米饭、过油肉,还有黄澄澄的煎鸡蛋,绿莹莹的小青菜等,流水一样的送了出来。
有人在大声呼喊:“杀千刀的泼贼们,吃饭了,吃饭了!赶紧列队,一个个吃饱喝足了,听公子训话!”
‘公子训话’?
谁还管这么多?
监狱里清汤寡水的煎熬着,有些重刑犯已经在苦牢里熬了不知道多少年。
眼看着这般丰盛的美餐,他们早就抓起碗筷,恶狗扑食一样的冲了上去。
一通胡乱的抢食后,送餐的车队撤走,乐颐等人,连带着卢仚这个金主,则是出现在营地中一个木制的高台上。
一千名从乐合手下借来的重甲精锐围住了高台,一个又一个大箱子被一群护卫,不断的运到了高台上。
吃饱喝足的江湖好汉们,一个个懒洋洋的聚集在了高台旁。
好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乐颐等人身上的服饰,揣测他们腰间挂着的环佩等饰物价值多少,猜测着这群公子哥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
卢仚笑呵呵的走到高台旁,轻轻掀开了几口大箱子。
于是,金灿灿的金锭,白花花的银锭,还有泛着淡淡红光的,满箱子的新铸铜钱,就这么沐浴着秋日的阳光,出现在一众江湖好汉的面前。
整个营地里,瞬间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吸气声。
将近三万江湖好汉一个个眼珠发绿的盯着这些大箱子,好些恶匪大盗出身的好汉,他们更是浑身的肌肉都在剧烈的跳动,恨不得冲上高台,扛起一口大箱子就走。
后面,成群结队的护卫,还在不断的将一口口大箱子运上来。
乐颐满意的看着这群江湖好汉,用力的鼓了鼓掌:“很好,看得出来,诸位兄弟,对这些金子,银子,铜钱,颇有好感!”
营地里一片喧哗声响起,无数人在放肆的叫嚣鼓噪。
乐颐微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乐氏乐颐,我爹,乐州征讨使乐合是也……你们这群该杀千刀的混账东西,公子我,给你们一个出人头地、改变命运的机会!”
“吃我的粮,拿我的饷,跟着我,改天换日,让大胤旧貌换新颜……用刀和枪,杀出一个封妻荫子,杀出一个锦绣前程!”
卢仚轻咳了一声,同样用力的鼓了鼓掌。
“乐颐公子的意思就是,乐氏要造反,要和镐京城里的天子干一场!”
“你们愿意跟着一起造反的,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你们不愿意的呢……现在举起你们的手,你们就可以去死了!”
卢仚笑得很灿烂。
搜刮这群江湖好汉充当私军,这本来就是他的主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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