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鞑子给他一个庐国公加河南提督,他就又心痒痒的南下了,想着河南也算后方,南下为许家挣一块世封之地,再多搂点银子,谁能想到,会碰上这些烂事呢。
“大哥要早做决断啊,”许定国的兄弟许安国一进来就马上道,“刘泽清已经被捕杀,还被剥皮楦草,死的可惨了,兄弟子侄连家丁几百人都被砍了脑袋,要不是因为大河决口,可能八旗早就来了。”
许定国很想跟兄弟说我根本没跟大明私通过,也没想过降明。
可许安国却早认定大哥这次出京来,是跟洪承畴、刘泽清事先谋划好的,洪承畴在北直反,刘泽清在山东反,许定国在河南反。
现在那两个都反了,他们再不反可就来不及了。
“大哥放心,弟兄们都是跟着大哥多年的铁兄弟,我跟大家谈过了,都愿意跟着大哥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只要大哥一句话,弟兄们这就动手,先把商丘城四门封锁,然后把城里的鞑子狗官全砍了,再把那些降清的士绅大户都抄了,赏赐弟兄们,再招兵买马。”
“对了,永城的王胖子和许忠义,他们刚打了胜仗,我听说这许忠义还是永城红枪会大师兄,不仅在永城,就是在整个归德府也有很大的名头,他现在是大哥的义子,可以让他用红枪会的名头招兵买马,把红枪会的人招进咱们军营里头。”
“夺了商丘,回头再把睢州占了,然后咱们北上,取开封夺洛阳!”
“这黄河大决,对咱们是个好机会,正好把山东和北直的鞑子隔绝,只要咱们守住归德,挡住徐、颍的鞑子就行。”
“徐州虽有图赖,颍州有谭泰,但我觉得不用担忧,这淮南的明军,听说都已经占了庐州、凤阳、淮安、海州、寿州,明军已经进抵淮上,所以大哥只要赶紧派人去联络南边的张国维、黄道周他们,到时与王之仁、王相、郑遵谦的御营夹击,就能把这些鞑子歼灭,最起码也能让鞑子困死在徐、颍。”
“咱们正好横扫中原,尽取河南之地。”
看许安国说的口水横飞,许定国很想说,我根本没有跟明军私通,我也没法跟他们联络。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
说了估计许安国也不信。
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否认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毕竟底下将士们都觉得他跟大明私下联络,早已经暗里降明,而他们也愿意降明,你这时说你没降明,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许定国快七十岁时,还能在睢州设宴款待高杰,然后伏杀他,充分说明他是一个狠人。
军中摸爬滚打一生的他很清楚,大势难逆。
更何况现在的处境,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根本说不清楚,而且也不会有人相信。
就如他兄弟安国所说的一样,鞑子八旗只怕在来的路上了,他总不能坐在这里到时拿嘴去辩解吧?
鞑子会信吗?
只怕会落个跟刘泽清一样的下场,剥皮楦草。
“大哥是在担心尔安尔吉他们?”
许尔安许尔吉都是许定国的儿子,如今都以参将衔在肃亲王豪格军前效力,西征汉中。
而许定国的家眷孙儿们,仍在北京。
许安国的儿孙家眷也在北京,但他却还是力劝兄长起兵。
“大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此时犹豫也没有用了,刘泽清都已经只剩下一张人皮了晾在济南城楼了。”
许定国也没法解释说自己原本根本没想过反,所以自然不可能事先有什么其它的安排,现在家眷儿孙都在清廷手中,让人为难。
但许安国却认为,就算家眷在鞑手,也要反。
不反,全家死,反了,还能活几个。
“大哥,别犹豫了!”
许定国叹气。
年轻时的许定国力大无比,能举起大铜钟,被人称为许千斤,可如今毕七十了,含饴弄孙的年纪,本想来捞一把,谁成想现在却要破家亡族。
可兄弟说的也对,不反也没行了,刘泽清的下场在那呢。
此时终于下定决心。
他缓缓开口,
“先前陈潜夫为开封推官,李自成破开封后,河南州县望风而降,周王和地方官将纷纷逃跑,陈潜夫却单独前往西平寨,劝服招安了河南最大的土塞首领刘洪起,让他率领人马联络河南土寨,奉周王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