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赵定边与两位宗师各自遁回,不管何种结果,自己都是立下了悍马功劳。
这么说,这毒妇好像还有些可爱。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
副将开口问道。
贺繁沉思良久,开口道:“将库房里面的鱼肉米粮全都取出来,为奔驰而来的兄弟们接风洗尘!”
副将愣了一下:“啊?这么奢侈么?若要如此,咱们的兄弟恐怕要断肉一个月了。”
贺繁摇了摇头:“听我的就行,去吧!”
副将只能点头:“是!”
……
日落时分。
赵定边带着三十多个镇国卫,已经赶到了西陇山脉腹地,望归山已经遥遥可见。
虽说望川跑死马,但对于这种修为保底都在二品以上的高手,其实算不得太远。
“将军,那辛巳当真阴毒,竟然把你的破天戟坑了去。”
一个镇国卫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问道:“是啊将军,这辛巳当真阴毒无比!那玩意儿可是你的宝贝,这次望归山之行凶险无比,没了破天戟,您实力可能……”
赵定边微微一笑:“放心,以我如今的实力,破天戟充其量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镇国卫纷纷竖起大拇指。
“将军牛逼!”
“将军牛逼!”
“将军牛逼!”
赵定边嘴角抽了抽:“你们都是跟谁学的?”
为首的那个镇国卫嘿嘿笑道:“试问这满京都的‘牛逼’,哪一句不是从少公子那里来的?”
赵定边:“……”
他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孙子虽然文采斐然,但写了那么多惊才绝艳的诗,在京都的传唱度都没有这“牛逼”高。
就连镇国卫也被荼毒了!
也不知道是孙子的悲哀,还是荒国的悲哀。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气息忽然在不远处出现。
姜淮?
赵定边顿时一愣。
昨天在军机大营他就知道姜淮来了,不然按照军情处的效率,那些资料应该在中午的时候就能摆在自己面前,而绝不可能是日落时分。
但他没想到,姜淮竟然现在就敢露面。
我还没踩到陷阱,她怎么现在就敢露面?
有古怪!
赵定边豁然起身,真气陡然激荡开来。
镇国卫们悚然一惊,纷纷起身警戒,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不由疑惑地看向赵定边。
真气反馈回来,并没有阵法的痕迹。
赵定边这才沉声道:“全都原地戒备,我去看看!”
“是!”
镇国卫对赵定边是绝对的服从,不会质疑他任何命令,飞快摆出防御的姿态。
赵定边则是深吸了一口气,辗转腾挪间,飞快朝姜淮气息出现的地方赶去。
幽谷之中,果然站着一个浑身黑袍的人。
感应到赵定边到来,黑袍人转过身来:“定边,好久不见。”
是姜淮的声音。
赵定边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黑袍人有些急切:“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赵定边半闭着眼睛,继续沉默。
黑袍人声音有些癫狂,又带着一丝哭腔:“你是不是还因为萧渐秋那个贱人记恨着我?”
赵定边:“……”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萧渐秋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竟让你这么迷了心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要杀了你!”
说罢,整个人腾空而起,诡异的真气凝聚在掌心之中,狠狠拍向赵定边的印堂。
赵定边只是微微皱眉,当即抬手与她对了一掌。
“嘭!”
两掌悍然相撞,赵定边站在原地岿然不动,黑袍人则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
不过黑袍人却没有狼狈坠地,反倒是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她语气既幽怨,又欣喜:“你没对我下杀手,果然还是留情了,看来这么多年,我没白等,皇天不负有心人。”
赵定边听得直摇头,揉了揉自己花白的鬓角:“你又不是姜淮,我为何要对你下杀手?”
“哎?”
黑袍人愣了一下,转瞬之间,就换了一道声线:“不愧是赵定边,这都能被你发现我是假的?”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赵定边到底是否对姜淮存有杀心。
发现刚才那一掌赵定边并没有杀意时,她还生气来着。
却没想到,自己早已经被看穿了。
不愧是好弟弟的爷爷,果然不同凡响。
赵定边问道:“你是谁,跟渐秋是什么关系。”
萧渐秋,就是他妻子的名字,只听这个名字,根本与那个手持神斧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黑袍人切了一声:“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的。”
赵定边缓缓摇头道:“方才你的声音,的确是姜淮的声音,但却是姜淮二十年前的声音,而你说的话,则是姜淮三十年前说的话。渐秋走后,姜淮被我打得重伤濒危,现在的她断然不会如此与我说话。”
黑袍人挠了挠头:“嘶……大意了!”
赵定边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方才你使出的是姜淮的掌法,真气却雄浑中正,与渐秋同出一脉,你是她师妹还是师侄,亦或是徒孙?”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高冷道:“呵呵,你全都猜错了。”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赵定边回应,顿时感觉有些没底气,又补充道:“真的猜错了。”
赵定边:“……”
他踌躇了一会儿问道:“错便错了,你告诉我,渐秋在哪?”
黑袍人声音转冷:“如你所见,已经死了!”
赵定边神情一黯,他前些日子外域之行,没有见到妻子的人,也没见到她的尸体,但种种迹象都指向她的死讯。
唉……
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好几岁。
黑袍人又问道:“若刚才真是姜淮,你可会动手杀她?”
赵定边坦然道:“我既已来,是否亲手杀她,又有什么区别?”
“嘶……”
黑袍人疯狂挠头,好弟弟的确说过,当老爷子点头的时候,姜淮就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赵定边点头,姜淮就死一半儿了。
这爷孙俩……
都是谜语人!
不过好弟弟不会骗我,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赵定边真的动了杀心。
她这才语气稍缓:“这还差不多,你老伴也算死得瞑目了。等姜淮死了,我回去给她上坟,也好有个交代。”
说罢,直接纵身一跃,如惊鸿一般,消失在幽谷上空。
赵定边心中微惊,没想到这个人身法竟然如此了得,即便是他全力施为也很难做到这个地步。
但他又有些迷惑,这个神秘人,究竟为何出现?
沉思了一会儿,他好像明白了这个人的用意,旋即一掌打在自己左肩,并且咳了一口血。
然后,捏碎了一块玉石,破天戟当即显形而出。
把头发弄得乱了一些,他手持破天戟重新与镇国卫汇合。
镇国卫纷纷迎了上来,看到赵定边的模样,所有人都愣住了:“将军,你这……”
赵定边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晃了晃手里的破天戟:“破天戟回来了,辛巳身受重伤,已经逃了!”
镇国卫纷纷竖起大拇指。
“将军牛逼!”
“将军牛逼!”
“将军牛逼!”
赵定边淡淡一笑,长戟直指望归山:“走吧,咱们看看望归山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
夕阳尚未没入地平线,西陇山脉腹地就已经暮色吞没。
望归山中。
赵定边沉声道:“休整一夜,明天再找,全员戒备,不得有半点松懈。”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
交代镇国卫原地待命,他便匆匆来到了山巅。
山巅上,一个黑袍人盘膝坐在一株枯草前。
熟悉的声音响起:“定边,好久不见!”
赵定边:“……”
黑袍人转身,缓缓摘下帽子和面巾,这回是真的姜淮。
姜淮拔掉阵眼上的枯草,一时间地动山摇,到处都闪动着阵法的光芒,照得西陇山脉整片腹地白夜如昼。
她抬起头,静静地看向赵定边,脸上的笑意无比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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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一万零六百。
打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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