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1816年英国皇家学会的定义,光是一种疑似具备波动性和粒子性的特殊物质。”
“它在以太中进行传播,具体性质会根据所处情景产生固定的变化。”
啪啪啪——
徐云拍了拍手,对休伯特·艾里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说的很好,格兰芬多加十....咳咳,总之非常完美。”
然而下一秒。
徐云的目光骤然变得深邃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微妙:
“不过艾里同学,你是否想过一种可能呢?”
休伯特·艾里微微一愣:
“什么可能?”
徐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你所说的后半句话其实是错误的,光的波粒二象性可能在某些情景下变化无常,同时.......”
“以太,这个物质根本不存在。”
哗啦——
徐云话音刚落。
面前便齐刷刷的站起了一堆格物社社员,随之响起的还有一阵整齐的驳斥声:
“不可能!”
“绝不可能!”
“罗峰同学,你在说什么啊?”
“罗峰同学,你是否清醒?”
现场唯独艾维琳一脸平静,其余众人....甚至连同一旁的小麦和老汤都有些诧异。
若不是考虑到徐云是熟人,他们恐怕也会忍不住出声质疑。
现场的这些社员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并非是他们心态不行,而是因为徐云丢出的这个炸弹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首先是光的波粒二象性。
这个时间线受徐云那封信的影响,科学界对于波粒二象性的认知要比原本历史更早、同时也更清晰一些。
虽然如今光学依旧在发展,但有一个认知几乎已经成为了公理:
那就是固定的情形下,光表现出来的性质是固定的。
例如泊松亮斑,它证明的就是光的波动性。
又例如徐云此前搞出的光电效应,验证的则是粒子性。
两种情形中光的属性不会变化,也就是不可能出现泊松亮斑验证出粒子性的情况——虽然估摸着泊松本人很想见到这一幕。
因此光是徐云说的“光的波粒二象性可能在某些情景下变化无常”,便足以令人心神惊讶了。
熟料这句话还只是个开胃菜,徐云在后头蹦出了另一个相当炸裂的观点:
以太不存在!
以太。
这个概念最早出现在公元前300多年,由亚里士多德提出:
他将以太称为除水、火、气、土之外第五种构成世界的元素,是世界的本源物质之一。
不过在之后的两千年时间里,以太并未占据思想主流,甚至退出了大众的视野。
这种情况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将以太重新拉回了舞台。
这个人不是小牛,而是笛卡尔。
笛卡尔认为物体之间所有的作用力都必须通过媒介来传递,不存在所谓的超距作用。【1】
【6】
【6】
【小】
【说】
因此,空间中不可能是一无所有的,而是充满着一种叫以太的物质。
以太虽然无法被人体所感知,但却能传递作用力。
在原本历史中。
小牛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赞同以太论,但他在写给牧师本特利的一封信中曾说过一句话:
“一个物体可以通过真空超距地作用在另一个物体上,而不需要任何其他介质,这种观点在我看来是荒唐之极的!”
因此后世普遍认为,小牛默认了笛卡尔的观点,认为以太是引力传递的介质。
接着在1800年,托马斯·杨发现了光的干涉现象以及光的偏振性。
这个实验彻底让波动说力压微粒说,成为光本质的主流学说。
当时物理学家对光波的认识还停留在机械波的概念上,太空中没有任何介质,遥远的恒星发出的光却仍能到达地球。
基于机械波的传播需要介质的特性,当时的人们认为,必然存在某种介质在太空中承载了光的传播。
于是乎。
以太再一次以介质的身份登上了科学史的舞台。
它绝对静止且充满宇宙各个角落,充当了光波与力传递的介质。
如果没有以太当时的经典物理学就不能自洽,将会面临坍塌的风险。
所以当时物理学家普遍认为,以太绝对存在且不可撼动。
其中的典型代表不是别人,正是徐云身边的小麦。
他在1861年发表了他的第一篇关于电磁理论的论文,这篇论文的标题叫做《论物理的力线》。
他正是在这篇论文中,把物质中的磁场推广到了以太。
小麦认为磁场是以太这种特殊介质中的一排排漩涡,有了以太,就很好地解释了与以太相对静止的绝对空间。
如今这个时间线虽然被徐云鬼使神差的歪了波楼,但受到影响的只是小牛的绝对时空观,而非以太。
后世有很多人常常会把小牛的绝对时空观和以太认为是一个概念,但实际上它俩是分别阵亡在老爱手中的。
用普通读者能听得懂的话来说,那就是:
狭义相对论与以太相关。
而广义相对论与牛顿的绝对时空相关。
广义相对论在狭义相对论提出后20年才发表。
简单明了.jpg。
因此这个时间线的小牛虽然放弃了自己的绝对时空观,但依旧默认了以太的存在。
所以哪怕是这些心想造反的社员们,也没有任何一人想着去把以太推翻。
纵观两个时间线。
唯一对以太抱有疑问的知名学者只有一个,那就是法拉第。
可眼下法拉第正在哼哧哼哧的给高斯加更呢,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因此面对徐云的说法。
这些社员们便下意识的提出了质疑,并且逐渐超过了对徐云的信任。
有人甚至围在了徐云身边,语气有些激动。
而就在局面有些失控之际。
活动室里忽然响起了一声C5调的男高音,盖过了室内的议论声:
“够了,都给我安静下来!”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说话之人看去。
只见此时此刻。
马克斯·克里斯蒂安·腓特烈·布鲁赫正紧紧的皱着眉头,用卡着痰似的英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