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木然看着这些臣子,当中不少人曾对他毕恭毕敬,甚至献媚。可此刻却厌恶的看着自己。
“都是一群狗,嗅着好处就去舔舐的狗!”伪帝冷笑。
皇帝举杯,“当年先帝被人陷害,那些人有谁,朕,要查个水落石出!”
群臣都看不到异样来,让奉命观察的锦衣卫们很是失望。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能混到今日的地步,城府之深,自然非同凡响。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幕,韩石头双拳紧握,“那些贼子,都该死!”
他忍辱负重多年,一朝揭开身份,那些隐忍尽数迸发,尖利声音中带着的怨毒,令人嵴背发寒。
……
快年底了,皇帝刚回来,事儿就多的不得了。
各地官员到了长安就得拜见皇帝,而这也是皇帝了解庞大疆域的一个机会。
皇帝整日和各地臣子见面,忙的不可开交。
这一日,他正在和地方官员谈话,秦泽来禀告,“陛下,太子舍人张强求见。”
“张强……”皇帝眯着眼,秦泽低声道:“陛下,便是当初太子呵斥之人。”
“朕这阵子忙晕了头。”皇帝微笑,压压手,让坐在下面的臣子安坐,随即继续询问地方情况。
半个时辰后,臣子告退。
张强在外面等候,本以为接下来就是自己。
可接下来进去的还是地方官员。
皇帝这一波接见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出来后,身心俱疲。
“陛下!”张强行礼。
“饿了!”皇帝看都不看他一眼。磨刀石唯一的作用便是磨砺自己的儿子,他连敷衍都不屑为之。
张强只觉得心头一震。
皇帝回去,发现皇后也没吃饭,“朕说过了无需等。”
“你吃的香,我也能多吃些。”
和吃饭香的人在一起,也会胃口大开。
二人相对一笑。
吃完饭,皇后问道:“今日我想回家看看阿翁他们。”
“应当的,你不说我还忘了此事,带着老二去。”皇帝坏笑,“让他去祸害外祖家。”
皇后随即携幼子出宫。
周遵父子在家中歇息了数日,就开始忙碌家业。
“人口大多都遣散了,处置此事的锦衣卫看在皇后的份上,给咱们家多留了数百人。可数百人无济于事啊!”
周新有些愧疚。
“人口,以后怕是没法弄了。”周勤叹息。
“子泰……这一路有人试探过陛下,陛下的回复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谁让大唐人为奴,朕便让他尝尝做奴隶的滋味!”
周遵苦笑,那个女婿可不是善茬。长安有几位新贵自恃功高,便悄然蓄奴,听到这番话后,吓的魂不附体,当即把家中奴隶放了出去,接着上疏请罪。
“阿郎!”
一个仆役来禀告,“皇后回来了。”
“哦!”周勤眼前一亮,“阿宁回来了,快,快请了进来。”
皇后牵着幼子缓缓走在娘家中,一路给他介绍那些屋宇和景致。
当看到祖父和父亲时,皇后盈盈福身,“阿翁,阿耶,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
周勤笑眯眯的走过来,“二郎!”
李老二和他不熟,不搭理。
“叫外曾祖!”皇后说道。
“外曾祖!”李老二叫的不情不愿的。
“这是外祖。”
“外祖!”
“这是……”
得知皇后带着幼子回来省亲,亲戚们纷纷赶来。热络的和皇后说着话,并不断赞美着李老二的那个啥……
“好一个壮硕的皇子!”
李老二长得虎头虎脑的,赞美雅致太亏心,想来想去,唯有赞美身体。
亲戚太多,让李老二目不暇接,觉得太过麻烦,暗中发誓下次再也不来了。
见礼后,皇后和周勤周遵父子单独谈话。
“得知阿翁和阿耶在蜀地并未受苦,我这才放心。”
周宁一直担心伪帝铤而走险。
“老夫无恙。”周勤问道:“陛下回宫后,可曾提及世家门阀之事?”
周宁摇头,“此等事,我从不过问。”
“不过问是好事,过问了,夫妻之间便多了隔阂。”周遵毕竟疼爱女儿,不忍逼迫她。
“杨松成当年嫁女为后,掺和朝政太深,以至于与伪帝之间暗流涌动,老夫自然不会重蹈覆辙。”周勤说道:“老夫不掺和朝堂事,可却担心周氏的前程。阿宁,老夫就想问问,此后世家门阀……会如何?”
周遵疼爱女儿,但毕竟是周氏家主。皇帝后续对世家门阀的态度如何,他也想探知一二。
周宁叹息,“阿翁,那是我的夫君。”
周勤笑道,“罢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皇后随即就要回去了。
“看好阿梁。”周勤隐晦提醒皇后,要小心别的嫔妃。
周宁不置可否的道:“好。”
她走到门口,回身,对祖父和父亲说道:“我从未问过子泰关乎世家门阀之事,但我知晓一事……”
周勤眼前一亮。
“从此后,世家门阀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皇后颔首,随即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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