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祚消失,打下潘兴城也没有意义,罡风天则本身都不会承认北国为“帝国”的!
这是最大的背叛,背叛了南国一辈子的凌华皇后,最终选择了背叛北国。
这是最大的功劳,害死凌月,害死“尹山峦”的凌华皇后,最终用这种惊人的方式,呀将自己一生的孽债偿还,哪怕还不起本金,补上些许利息额无妨——她根本不在乎,这样做,将面对暴怒的北国人怎样残酷的凌辱。
她不在乎,她的丈夫都不在乎了她还需要在乎什么吗!
“那么,银尘,你呢?”灵皇沉默了许久,才想起要问问那久久不肯跪下的魔法师,满朝文武,后党阉党,此时灵皇全部视而不见了,他心中的臣子,此时只剩下戴荃,夏守忠,韩霜似,银尘四个人了,其他人,不过是他的陪葬品而已。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皇上,我曾经看错了你,如今却又庆幸没有选错你。”
灵皇大笑起来:“好!好!你曾经看错正,认为朕是一个软蛋是吧?无所谓了,如今朕,临危之际,再是软蛋也软不下去咯!”
“所以,我也要为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才行。”白银的魔法师,慢慢转过身去,大逆不道地将后背留给了灵皇:“我打算去尊王那里,和他好好谈谈人生,谈谈宿命,谈谈作为帝国重臣的本分,无论成败,我都不会回来了,成,则游击将军必死以全国土,败,则游击将军比死以全忠义……皇上,事不宜迟,臣,告退。”
白银色的身影,再也没有转过来,就那样昂扬地走出大殿,消失在大门外面亮白色的阳光里。
他消失在光芒之中,如同归去的年轻神灵。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好,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愧是翰林院的讲经,文道,仁义,忠贞,都全了啊。”灵皇低声呢喃着,感觉那十个字,真正说进了自己的心里,他曾经迷茫过,逃避过,退缩过,对于如何做一位君王手足无措,茫然不知,如今,他才真正领悟到一位君王最真切最深刻的奥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没有这样的骨气,纵然开疆拓土,富甲星球,又如何担当得起君王二字?!
然而他知道得太晚了。
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哪怕此时凌华皇后因为九转续命丹恢复了往日的娇颜,哪怕此时韩霜似也领了兵马大元帅的职位前去指挥御林军,哪怕此时,法华寺的一部分浮夸的和尚,还有大内高手中那些真正忠诚不二的老太监们一起,封闭内务府,在宫城之中紧急不知防御,都都太晚了。他要是早五年史前知道这个,要是能赶在天剑关防御形同虚设的时候就知道宝贵的十个字,也许,一切都可以不同了吧?
【南国潘兴城崇王府路9号】
女孩轻轻将一只鎏金纹雕珐琅贴丝成窑大花碗装进精致的包铜边条木箱,和许多件岳窑,文王窑,成窑,军火窑的古代瓷器摆放在一起,那木箱看起来简直如同科技文明的造物,并非一口标标准准四四方方的大箱子,内部有着许多方块状的分隔,这些分开的小格子中俱都塞着品质最高的西洋绒(天鹅绒),而女孩祖传的那些从上一个王朝流转下来的名贵古瓷,就一件一件地安稳地躺在那西洋绒之上,当一个个小格子的薄木板盖子盖上的时候,里面的瓷器就被西洋绒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要不是暴力摔砸箱子,里面的瓷器就不会碎裂。
女孩将这最后一只大碗放进最后一个空着的小格子里,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着这一箱子流光溢彩的古瓷祈祷,祈祷着她已故的祖父和身陷大牢的父亲能够保佑她所爱的那人,而不是保佑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