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讶异道:“这怎么回事儿?”
这她真有些不知道了。
宝钗道:“妹妹没有留意?前些时日,朝堂争斗的厉害。”
黛玉玉颊微羞,星眸涌起好奇,说道:“姐姐给我讲讲罢。”
宝钗问道:“珩大哥平常不给妹妹说?”
“他……他从来不和我说的。”黛玉蹙了蹙秀眉,语气有着几许羞恼。
每次找她都腻在一起亲昵了,说得也是一些风花雪月……
宝琴在一旁听着钗黛二人说这话,只觉面红耳赤,心神不定,起得身来,嗫嚅道:“姐姐,你们两个说话,我先回去了。”
“嗯,去罢。”宝钗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她们两个共侍一夫的姐妹说着体己话,妹妹原也不大适合听。
待宝琴一走,黛玉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珩大哥这几天在京营,夙夜在公,也不知怎么就这般忙。”
宝钗轻笑说道:“妹妹去下个帖子,说不得就过来了。”
黛玉也不甘示弱,娇俏道:“宝姐姐也是呀。”
如是她那样做不就成了红颜祸水?
莺儿奉上一茶盅香茗,面带笑意说道:“姑娘,听前院的嬷嬷说,大爷回来了呢。”
另外一边儿,贾珩与甄兰、探春从书房进入厅堂,迎着秦可卿以及尤氏注视的目光,温声道:“可卿。”
秦可卿道:“夫君,晌午了,该吃午饭了。”
贾珩点了点头,落座下来,解释道:“京营的事儿忙了一段落,这几天倒是稍稍闲了一些。”
秦可卿问道:“夫君,薛妹妹和林妹妹昨个儿都搬进园子里了,夫君什么时候也过去看看?”
家里这么多人等着,他还能待在外间,看来是真的有紧急重要的军情。
贾珩道:“嗯,吃了午饭,下午去看看吧。”
凤姐笑了笑道:“珩兄弟忙完了吗?这快过年了府中有不少事儿需要珩兄弟处置着呢。”
贾珩在丫鬟侍奉下洗着手,说道:“忙得差不多了。”
“珩兄弟,有件事儿想要劳烦珩兄弟。”凤姐柳梢眉下的丹凤眼转了转,欲言又止道。
贾珩接过尤三姐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问道:“什么事儿?”
“还不是我那个兄长,他到京里想做一些生意,但官面儿上还没料定。”凤姐柔声说道。
这些年王家的日子其实犹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王子腾被下了京营节度使,前往北平行营以后,王家更是受得波及,
而王仁是凤姐的同胞兄长,在金陵和神京做些生意,来回奔波,赚不到什么钱。
贾珩拿起筷子,看向凤姐,问道:“他要做什么生意?”
凤姐神色就有几许不自然,说道:“我那兄长这不是想在东城开一家赌坊,在五城兵马司那边儿需要购买牌子,说没牌子就不让开赌坊。”
贾珩眉头皱了皱,说道:“开赌坊?这都是坑害人的营生,不能做别的生意?”
大汉并不禁赌先前他在五城兵马司任上之时,曾清剿三河帮,对赌坊严厉打击,主要是残害百姓的泼皮无赖重拳。
但没有多久,暗场兴盛,禁之不绝。
或者说,哪怕是贾府的嬷嬷、丫鬟都私下里都玩着骰子,吃酒耍钱,在这个娱乐项目贫瘠的时代,许多人视赌博为消遣。
故而,贾珩与范仪商量了对策,决定适时放开,出台章程主要对逼良为娼、卖儿鬻女的限制。
而后,赌坊上缴的税银,某种程度上算是为五城兵马司创收。
贾珩不是没有想过彩票,但觉得时机未至,或者说五城兵马司的规格还不够,起码要由户部或者内务府操持此事。
其实,魏王之所以急于接掌五城兵马司,也是看重五城兵马司自带的进项。
贾珩沉吟片刻,道:“开赌坊属于捞偏门儿的生意,容易滋生是非,让他想个正经营生。”
不是他有道德洁癖,而是如果让王仁开赌坊,多半是要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的,说不得还打着他的旗号行事。
王仁,在原著中是能卖了巧姐的狠心娘舅,当然现在没有巧姐了,但可见此人品行之卑劣,不得不防。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想着人家既然能做这个生意,咱们做这个营生也没什么不妥吧?”凤姐艳丽玉容上笑意凝滞了下,柔声道。
她也不知怎么了,明明知道以他的性情,多半还是不同意,偏偏忍不住想看看他怎么做。
想起先前自己在兄长跟前儿的大包大揽,凤姐心底忽而生出一股羞愧,脸颊就有些滚烫如火。
正在凤姐自怨自艾之时,贾珩开口道:“现在五城兵马司已交由魏王殿下主持,凤嫂子,让他做点儿别的营生,开个当铺也好,开个酒楼也好,总好过这些缺德的营生。”
尤氏温宁玉容上见着关切,轻轻柔柔道:“凤丫头,子钰说的是,这些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也多滋生事端。”
被贾珩拒绝,凤姐抿了抿粉唇,芳心竟有些说不出的委屈,捏着手中一块儿洗的发白的手帕,说道:“那我和他说说,让他再想个好营生。”
她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头一酸,但这种气恼在心底生出,却觉得没有多少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