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玉容微顿,咀嚼着贾珩的最后一句话,抬头就是繁星,沿途皆是风景。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豁达心胸?
这就是她的心上人呀。
一股说不出的甜蜜在心底涌起,不由看向那剑眉星眸的少年,似化为一片柳叶荡漾在那温润如水的目光中,低声道:“珩大哥……”
贾珩轻轻拥住了黛玉,额头抵在少女秀发之上,低声道:“林妹妹放心,以后有我在的。”
黛玉抿了抿樱唇,欲言又止道:“珩大哥。”
贾珩看向那张俏丽微红的小脸,笑了笑,说道:“妹妹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吞吞吐吐的。”
黛玉星眸躲闪开来,抿了抿粉润的唇瓣,嗫嚅道:“没什么,就是……”
她也不知想说什么,就是觉得说了半天话,好像少了什么。
将黛玉郁郁眉眼中的黯然收入眼底,贾珩目光微动,心头有了数,也是与黛玉这几天相处,渐渐养成了习惯。
黛玉面前,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情不自禁。
暗影欺近,却见往日粲然如星河的眸子,轻轻阖上,弯弯而细密睫毛掩落而下,而午后日光被斑驳、切割的细碎光影,在吹弹可破的雪肤韶颜之上,雀跃地颤抖不停。
而碧玉耳钉轻轻炫着一圈圈日光,玉丽珠辉,恍若暖煦了整个崇平十五年的夏天。
而黛玉却觉得那股熟悉而暖洋洋的宠溺和喜爱,正在一点儿点儿浸润心底。
……
……
崇平十五年,夏,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而扬州开往金陵的船只,午后慵懒日光照耀在水波粼粼的运河之上,偶有少许透过竹帘,金色夕光在粉腻如雪的玉颊倾斜而落,穿过微微张开一线,绽兮樱颗,晶莹流溢,还未淌下,就被席卷一空。
运河两岸,经雨之后的草木馨馨郁郁,而与兰花、荷花争奇斗艳的丁香花,随风摇曳,偶尔逆风而动,晨露方落。
过了一会儿,黛玉忽而娇躯轻颤了下,明眸睁开一线,颤声道:“珩大哥,你…”
分明粉红裙裳一抹白皙乍现,贾珩在二月二花神节相送的生日礼物的羊符,温润白皙,炫耀人目。
“珩大哥。”
“妹妹,我就是看看生日时候,送你的羊符,你还戴着的吧?”贾珩低声道,握住羊符,能够明显发现,这件当初开了光的羊符,许是戴的久了,羊符通体温润幼白,琼鼻粉腻。
黛玉玉容微红,先是愕然了下,不明所以,继而如遭雷殛,紧紧抿着樱唇。
一时间,也不知做什么才好,只是攥着衣角,再次阖上眼眸,只是眼睫颤抖难言。
过了一会儿,贾珩拥住星眸微眯,玉颜玫红的黛玉,眺望远处的青山,低声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也如是,妹妹以为呢?”
黛玉罥烟眉之下,粲然星眸如潇湘之水,烟波浩渺,水雾流溢,玉颜似桃蕊明媚,颤声道:“珩大哥,这是辛弃疾的诗呢。”
“是呀,妹妹,咱们到金陵以后,再去玄武湖转转。”贾珩目光转向窗外的青山,轻声说道。
……
……
天色向晚,夕阳西下,在金陵渡口浩渺烟波,云雾缭绕的河面上,沿河种植的杨柳,枝叶招摇,青郁生烟。
一艘艘打着旗帜的舟船在艄公的指挥下停靠在渡口,顿时泛起圈圈清波,大批着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从船上纷纷下来,架起板子,在四方列队,额无人嬷嬷丫鬟则是张起帷幔。
而贾珩在锦衣府扈从之下,也与汪寿祺一同下了船只。
站在金陵地界的土地上,贾珩心头也有几许感慨。
黛玉在鸳鸯以及紫鹃,还有林家两位嬷嬷的护送下,从舟船上下来,望着远处巍峨古老的金陵城,城门楼青砖黛瓦,似有苔藓密布,天边一行似是燕子的飞鸟飞过云烟浩渺的城头。
另一边儿的船队上,楚王妃甄晴与北静王妃甄雪两个人,抱着小萝莉水歆,在嬷嬷和丫鬟的陪同下,登上一辆马车。
甄晴回眸看了一眼那挂着“贾”字旗帜的船首,在甄璘领着大批家仆的迎接下,向着金陵甄家而去。
贾珩目光平静地看向汪寿祺,道:“汪老爷,回头再做叙话,贾某要先回宁国府。”
“永宁伯先去,回头老朽定登门拜访。”汪寿祺拱手说道。
这一路上交谈,心头的忐忑却愈发厉害,这位永宁伯似乎真的是来整饬武备的,而对盐务兴趣不大。
贾珩翻身上马,看向远处坐着黛玉的马车,对着刘积贤,沉声道:“走,去宁国府。”
除却贾家来人之外,整个金陵官场此刻一个人出城相迎的都没有。
贾珩看向不远处相迎的贾家族人,车马连绵,僮仆丫鬟,相伴而来。
这时,金陵宁国府十二房之一的贾孜领着贾琅、贾珑等宁国府一脉的族人,站在远处迎来,此外还有贾攸、贾瑜父子,只是二人都是惊惧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身上的鞭痕似在隐隐作痛。
贾孜近前,这是一位头戴蓝色方巾,穿着儒衫的中年人,笑道:“珩哥儿,你可算是来了,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贾珩寒暄道:“这位族叔客气了。”
然后开始向着贾珩介绍着金陵的族人。
金陵宁荣二府的产业其实也只属于嫡脉,换句话说,宁国府的主人也是贾珩这位族长,但是不同于在贾珩未成族长之前的神京八房,其他旁支被宁荣两府的主子排斥在管理层之外,金陵十二房在金陵城中经常不少产业、庄田,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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