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藩:“是我提议陛下让位的。”
荀组和旧臣们一愣,除了中立的几个还算稳得住,其余人都红了眼圈,“太傅这是做什么,大好的江山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荀藩:“你们来得这么快,一来就问我庾鸿出了何事,是不是一直在城门边上盯着进城的队伍?”
众人点头。
荀藩就道:“看到我和泰章平安进京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从心底对赵含章心悦诚服?”
众人沉默。
荀藩就叹气道:“我们这样敌对的立场且忍不住喜爱她,敬服她,何况天下人呢?”
“在座的诸位是为了忠君而忠君,有谁是因为君王的品德,皇室的德行而心甘情愿忠君的?”
众人更沉默了。
“这朝中和地方的官员敬服皇室的,没有一人,而天下之民怨恨皇室久矣,我曾经有幻想,觉得陛下年幼,性情温和,心中柔善,我等努力一定能教导出一个明君来,由他拨乱反正,重新树德,一定能令天下归安,可是……大将军比陛下强太多了,”荀藩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不是不难受,不惶恐的。
他也在害怕,害怕这个天下交到赵含章手里不能好好的继续下去;
害怕他这外甥退位之后不得善终,将来他会怨恨他;
可是……“尔等到民间去听一听,看一看,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家中供奉大将军的长生牌位,朝廷的政令不仅可以下到乡里,百姓还总能听从,跟从,这是世祖武皇帝在时都达不到的。”
司马炎当然办不到,他在位时可没少堵人嘴巴,他和他爹司马昭为了捂住世人非议他们杀死皇帝的事可没少努力,竹林七贤不就是这样成为有名的隐士吗?
对士尚且如此,何况平民百姓?
“我从前以为只洛阳一地如此,这是因为她就在洛阳,可真到地方方知,地地如此,而且,地方上对她的信任还在洛阳百姓之上。”荀藩道:“偏远地方如此,何况豫州等她亲自经营过的地方呢?”
荀组:“兄长就这样认输了?”
“你闭嘴!”荀藩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但很快又压抑住怒火,对众人道:“既然早晚都要让,何苦还让他们逼着开口?不如早早让出来,既能让陛下安、赵氏安,也能让天下安。”
众臣若有所思。
夏侯仁终于忍不住,不顾朋友们的拉扯赞许的道:“太傅言之有理!”
韦安等人不高兴了,讥讽道:“夏侯氏终于可以一雪前耻,报仇雪恨了。”
“从前和皇室只是名义上的亲戚,现在可好,是血缘之亲了。”
“我早说他是赵氏一脉的人,你们非得说我小人之心,你看他应得这么快,像是中立之臣吗?”
夏侯仁不高兴了,“我怎么就不是中立之臣了,你们不中立,刚才她在这儿的时候你们倒是骂她呀,你们敢吗?”
夏侯仁可不好欺负,他一人一句还回去,“又不是我提议陛下退位的,是太傅提议的,你们不找他,找我?”
“你们就是小人之心,我和赵含章是亲戚,但那都是拐了十八道弯的亲戚了,当我夏侯氏是你们好意思上门认亲吗?”
“是不好意思,毕竟现在的夏侯氏可都是旁支当道,嫡支早被灭族了。”
此话刺痛了夏侯仁,夏侯仁气得眼都红了,“你说什么,没错,我们嫡支是被灭族,那也是为忠义而灭,这些乱臣贼子有什么脸说?”
“我们是乱臣贼子?”
“你们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别忘了司马家的江山是怎么来的……”
屋子里爆发出剧烈的争吵来,荀藩几次阻止都不管用,每一个人争吵的声音都盖过了他,最后甚至大打出手,荀藩喊了几嗓子,发现不管用,便安静的靠在枕头上看他们又打又吵,一脸的生无可恋。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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