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是我的阶下囚了,我欺骗你的价值在哪儿?”拓跋六修冷冷地道:“他们是汉人,想要汉治,提倡的是仁爱,而你用法严峻,只取用法治,你觉得他们会有多爱你,敬你?”
“你还想取代我姑姑,我告诉你,你跟她差远了,卫雄和箕澹才见过她一面便对她赞不绝口,他们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走了三万户人口,三万户,你知道有多少人吗?整整十二万人!”
拓跋猗卢脸色涨红,大怒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拓跋六修步步紧逼,“你连自己的妻儿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善待百姓?你知道这些年我们过得有多苦,有多恨你吗?”
拓跋六修想到自己的母亲,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你不想让我当世子,那就直接立拓跋比延好了,为什么要拿我来给他立威?”
“你能得代郡这块地方是因为我和普速根带兵替刘琨守晋阳,你怕我威望太高,比延坐不稳地方,为什么不把我分出去,却一个劲儿的打压我?”拓跋六修将满腔的愤恨都喊出来,“祖父也有三个儿子,他死的时候把地盘分成了三份,一个儿子一份,你也有三个儿子,你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
“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拓跋比延?为什么?”
“你现在要杀我,还问我为什么?”拓跋猗卢大声道:“没有哪一家的儿子会这样的对待父亲,我早看出你性格凶恶,不服管教,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应该早点杀了你的,那样我就不会像今日这样落难,比延更不会被你害死!”
这话让拓跋六修大怒,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脸凶狠,“早知道?你想多早?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要杀我,明明是你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的……”
素和雄和拓跋速舟见状大惊,冲上前去拉住他的胳膊,“将军冷静,你不能杀他呀。”
“大王子,你冷静冷静*”
元立已经到外面,只是被拦住了,正等着禀报呢,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喊声,想也不想便往里冲。
士兵要阻拦,他身后的亲兵立即拦住士兵,大声道:“大胆,知道他是谁吗?”
元立已经冲进去,看到拓跋猗卢被掐住脖子,脸上已经一片青紫,而素和雄和拓跋速舟一左一右用力拽着拓跋六修的胳膊也没能让他收力。
元立只看一眼便飞速上前,手指在他的手肘的尺泽和少海穴上狠狠一点,拓跋六修手一软,拽着他手臂的素和雄和拓跋速舟就带着他往后一仰,三人啪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元立闪身躲过,上前接住倒下的拓跋猗卢,摸了一下他的鼻息,立即掐着他的虎口,又掐了一下人中,等他猛的吸上一口气,这才将人放到地上坐着。
拓跋猗卢大声的咳嗽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他身体微微颤抖,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
这一刻,他身上的怒气和霸气消失不见,他终于意识到,逆子真的是逆子,他真的会被杀死。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这一刻,拓跋猗卢总算是有了一丝后悔,他不该如此轻敌的。
元立起身挡在拓跋猗卢面前,和爬起来还想动手的拓跋六修道:“大王子,陛下来前叮嘱过我,代王可以死于任何一人手中,唯独不能死在您手上,不然,便是她再怜惜您,也不能在天下悠悠众口下救您。”
拓跋六修压抑住怒火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大王子,陛下如此疼惜您,您却不领情,您以为你杀代王对她来说是坏事吗?”元立道:“陛下要是只想着利害关系,大可以放任您杀了代王,子杀父是大恶,到时候她以为代王报仇的名义出兵,天下谁不赞她一声?”
“但她没有,而是特意派微臣来新平城阻止您,为的是保住您的性命和名声,让您不至于不容于世,这份疼惜,可不亚于对族中子侄的疼爱。”
拓跋六修一楞。(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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