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熏鱼!”李小囡回头望向那一桶熏鱼。
她好几年没吃过食堂的熏鱼了!
顾砚坚定不移的推着李小囡往外走。
石滚冲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落后一步,拉住周郎中,指了指熏鱼,周郎中会意,急忙过去,悄悄吩咐婆子装一大碗熏鱼送到前面。
李小囡跟着顾砚看了织坊,把能想到的问题问了个清楚明白,再吃了顿织造司的小灶饭菜,在采莲巷口下车时,石滚又偷偷塞给她包着一大碗熏鱼的小包袱,这一天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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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在别业门口下了马,王贵从门房里急迎出来。
“出什么事了?”顾砚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了句。
昨天亥正前后,姚武的一个兄弟,骑着马,浑身热汗赶到别业,请世子爷立刻去一趟临海镇,说是出大事儿了。
顾砚没见他,只让王贵跟着赶去了临海镇。
“前天,姚武他们接了给一只船队卸货的活儿,都是丝绸。姚武发现他们卸下的丝绸数量和杭城织造司开出的货单不符,姚武说他估算了下,船上的丝绸得比货单多出十几万银子的货。
“姚武就找借口拖延卸货,让人看着这批丝绸,立刻打发人过来报信了。”王贵垂手垂头答道
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世子爷把姚武等人放到临海镇的目的,可姚武这么硬生生拦下这些丝绸,还打发人跑到别业报信,这事儿肯定不合适。
顾砚猛的顿住步,看着王贵,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只憋的猛叹了一口气。
十几万银子,就把这个姚武钓出了水面!
这个蠢货!
顾砚站住,深吸慢吐了几口气。
不能全怪姚武,是他又大意了,阿囡那妮子,对着那一桶又是汗又是土的熏鱼都能流出口水,姚武这个穷镖师能好哪儿去?
十几万银子呢!
如今只能将计就计,把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演到底了。
“去临海镇。”顾砚吩咐了句,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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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静时分,临海镇海税司旁边那间石头小院里。
正屋只亮了一盏油灯,何记老号的当家人何承泽盘膝坐在油灯下,对着本帐册,慢慢拨着算盘珠盘着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帘子掀起,何瑞铭喊了声阿爹,进了屋。
“走了?”何承泽合上帐本。
“刚走。”何瑞铭坐到父亲何承泽对面,“大发了一通脾气,说要严办,还说要去一趟杭城,严查杭城织造司,赏了那个姚武一百两银子。”
何承泽拧着眉头,片刻,沉沉叹了口气。
“阿爹?”何瑞铭看着父亲,迟疑了下,问道:“阿爹想看什么?”
“想看看咱们这位小主子的心胸气度,唉。”何承泽再次叹气。
何瑞铭皱着眉,一脸困惑,“这样不好吗?世子爷不是个心机深沉的,咱们能看明白他,不是挺好?”
何承泽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出了一会儿神,又叹了口气,有几分疲惫的吩咐道:“你去挑几坛子好酒,再封五十两银子,给那个阿武送过去。”
“好。”何瑞铭站起来,退了两步,站住,看着父亲,关切道:“阿爹,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你去吧。”何承泽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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