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为什么会在之前进入沈氏的时候,便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砸碎那么多古玩瓷器?
以为是随意为之?
沈勇啪嗒一声跪在地面,疯狂磕头,“镇守使大人,沈某知错了,沈某知错了!”
陈朝看向他,微笑道:“知错了是一回事,要付出代价又是另外一回事。”
话音落下。
又是一道鲜血。
又是一颗人头。
这一次甚至都没有人看清楚陈朝是怎么出刀的,只能看到陈朝此刻手里的刀正在滴血。
那红色的鲜血,顺着刀身一直流淌,最后滴落在名贵的地毯上。
现在没有人在乎这件事了。
没有人敢在意这件事。
陈朝深吸一口气。
沈寻常脸色则是无比复杂,这位沈氏的中流砥柱不
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这些陈朝说出来的罪状,并不是什么诬陷栽赃,而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谁都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挨打被杀。
不过此刻,沈寻常再次后知后觉,眼前这个年轻镇守使,深不可测。
不仅是武道修为,还有心机城府。
可这么个年纪的年轻人,凭什么这般城府深沉?
沈寻常想不明白。
陈朝之后又念过几个人的名字。
下场无一例外,都是一刀砍死。
如此一来,这间原本满满当当的屋子里,到了此刻,就有些空了。
几颗人头在地面上缓慢地流着鲜血。
一张稀有珍贵的地毯,如今血迹斑斑。
陈朝忽然说道:“本官不想这么一直杀人杀下去。”
这句话其实有两重意思,第一层便是陈朝杀到这里,大概真正该杀之人,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沈氏众人,或许罪不至死,但绝对不会是干干净净。
只是他们要是真要以为陈朝就此就会无计可施,还是有些异想天开。
这位年轻镇守使既然敢在这里杀人,便已经做好了要彻底解决沈氏的打算,他们还要做些什么,也得想想后果。
第二层意思,其实很简单。
这位年轻的镇守使大人有些累了。
累了,便需要一个结果。
不给这个结果,他就会很生气。
现在沈氏还敢承受这位年轻镇守使的怒火吗?
众人看向那躺在地面的老祖宗,片刻后,便失望地收回目光,因
为这会儿老祖宗,早就昏迷不醒了。
于是众人又将视线投向另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但后者却不与他们对视,只是躲避他们的目光。
于是人们只好又看向沈寻常。
沈寻常吐出一口浊气,坦然道:“这些日子的神都坊间的那些流言,是沈氏牵头做的。”
陈朝饶有兴致问道:“为什么?”
沈寻常本想将老祖宗之前的想法说出来,但想了想之后,摇头道:“是沈氏私心,要借朝廷大事做文章,为沈氏谋私利。”
这句话像是压在沈寻常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会儿说出来,如释重负。
陈朝看了沈寻常一眼,但紧接着便说了一句让沈氏众人都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很好,不是这句实话,本官还真有点想将沈氏从世上抹去了。”
陈朝说道:“本官诉求,很简单,想来你们也知道,本官就不多说了,如今本官就等一个答案。”
一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给你们考虑,一刻钟之后没有答案,本官就继续和你们算账,你们这会儿可以去门外商量,一刻钟后找个人来告诉本官消息。”
听着这话,众人忙不迭从屋子里退了出去,他们早就忍受不了屋子里的血腥气了,让人作呕。
陈朝倒是不在意,瞥了那几颗人头,不言不语。
他从来不喜欢滥杀,但却从来不怕杀人。
这个世上实在是有太多该杀者。
这类人,杀就杀了,陈朝没有什么感
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刚刚一刻钟。
沈寻常面色沉重地走到门口,看向眼前的年轻镇守使,开门见山道:“镇守使大人所求,会得到满足。”
陈朝哦了一声,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根本不意外,来之前,他早就知道会如此。
一个沈氏,想要和他斗,还是差点意思。
哪怕他没有百川阁,只是一个镇守使,这沈氏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陈朝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前面走了几步,路过沈寻常身侧的时候,忽然开口道:“沈寻常,说句老实话,如今你怎么看本官?”
沈寻常似乎也没想到陈朝会有这么一问,一下子也让他有些失神,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不过没有开口。
陈朝也不在意,就要离开这里。
沈寻常忽然道:“大人很可怕,也很可敬。”
陈朝有些意外,“可敬在何处?”
“大人心中有信念,并不为私利。”
沈寻常转过头看着这个年纪大概要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年轻人,有些由衷佩服,别说早二十年,就是如今,他也做不成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