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上山之时,第一眼看到师姐便钟情于她,至今不改。”
云间月看了那年轻弟子一眼,很快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云师兄,你既然是难遇之天才,难道痴心观中没人告知云师兄你,情爱无益修行?”
又有年轻弟子开口,声音里却没有什么调侃之意,反倒是很认真地好似在询问这件事。
“说句实话,痴心观的风气并没溪山好,对于此事也看得极重,但小道却认为,修行之道,道法万千,个人路不同,不该一概而论。”
云间月微笑道:“情爱是否会影响修行,并无唯一答案。”
沉默片刻,云间月想了想说道:“小道愿世间道门修士,道法不同,所行大道不同,只走一条路,也未免太挤了些。”
云间月说完这句话后,这里有短暂的沉默,然后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许多年轻道人对于眼前的这位痴心观观主所言,都感到亲切。
他身上没有那些上了年纪之后的道人暮气,也没有身为天才的傲气,他反倒是像个邻家年长一些的兄长,温声细语,人群里有些年纪适中的女冠,此刻看着眼前的云间月,其实已经心生爱慕之意,不过都知晓云间月钟情于那位叶之华,大部分人只能心底叹息。
“云师兄,如何看待那位大梁朝的镇守使大人?”
忽然人群里有人开口,问起如今风头最盛的陈朝。
云间月说道:“世间一流天才,此代人物之翘楚。”
不少人在此刻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想到云间月对于这位大梁的年轻镇守使,评价如此之高。
“云师兄,品性呢?”
还有人不依不饶开口询问。
“身为武夫,自有武夫之勇气,宛如东升之朝阳,修行界对他评价,颇为偏激,实则他当是如同梁帝一般的豪杰,只是立场不同,所以诸位看法不同,但诸位可仔细想想,他这数年间,虽杀了不少人,也有些霸道之举,但哪一桩事情,不是有因有果?”
云间月缓缓开口,只是所说内容,是让这些溪山的年轻弟子没有想到的。
“云师兄,世间最难的事情是什么呢?”
年轻弟子们的思维很跳脱,很快便问到了别的问题上。
云间月毫不犹豫说道:“不要求他人,不高看自己。”
弟子们听着这话,有些人已经开始深思了,云间月这只言片语虽然简单,但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别的意味。
“别难为自己。”
云间月忽然自言自语起身,缓缓从人群里走出去,来到不远处的崖边,自顾自说道:“求人容易,求己才难。”
一众年轻弟子看向崖边。
只看到那位风姿可谓世间一流的年轻道士缓缓在崖边坐下,身上有一道又一道的道韵缓慢散发。
这一幕,让不少人在此刻,都瞪大眼睛。
天幕之上,远处忽然生出一片五彩云霞,缓慢朝着溪山靠近。
不多时,溪山上下已经有不少道人纷纷走出各自洞府看向天幕,李余则是很快便来到了这边,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崖边。
他心中大骇。
身为道门真人,他读过无数道门前辈的事迹,在那些故事里,他看过无数道门前辈的传奇故事,看过那些惊才绝艳者在破境入忘忧,在入忘忧尽头时候引发的天地异象。
只是都是在书上,李余并未亲眼见过,万天宫这些年来,也只有那位已经仙逝的老真人,也就是朱夏的师父在踏入忘忧尽头之时,曾引发过天地异象,但好似也只是有过白鹤齐飞,在天空盘旋这等异象罢了。
李余私下里曾经跟自己师兄,也就是如今的万天宫的宫主聊起此事,只认为如今万天宫,只怕唯有朱夏之后会在破境入忘忧尽头的时候,方才能再次引发天地异象。
李余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唯一一次亲眼所见天地异象就会是在朱夏身上,但却没有想到,如今自己是看到了破境引发的天地异象,但却并不是朱夏。
而是一位山外之人。
看着那片彩霞,李余刚要开口,便看到彩霞之后,竟然还有一轮明月出现在彩霞间。
李余瞪大眼睛,失神许久,眼神复杂,里面的情绪太多,有羡慕有欣慰也有失望,但最后所有情绪都消失不见,这位道门真人才哑然失笑道:“如此年轻的大真人啊!”
……
……
溪山山间。
朱夏坐在一块青石上,仰着头看着那一片整座溪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彩霞与月。
她托起腮帮子,乐呵笑道:“真好看啊!”
——
这一卷还有一章就收尾,然后下一卷我想你们也知道我要写什么,最近写的很少,实在是不敢快,因为武夫到了这里,实在是到了一个节点了,要小心再小心,我很怕重蹈上本书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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