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有这样的性子也就算了,毕竟是个少年心性,可这会儿站这么高了,又是这么个境界了,还是这个样子,真是让宋敛也觉得无奈。
可无奈又怎么样?到了这会儿,他又能说些啥?
不爱听,也得捏着鼻子听着。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陈万年倒
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朝,于是有些茫然,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这位镇守使大人是个啥意思?
……
……
陈万年失神的当口,陈朝已经来到那边谢南渡身侧。
一线潮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谢南渡正在跟副将袁停交代一些事情,袁停在看到陈朝来到这边之后,已经有些恍惚失神。
在战场上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袁停也算是经历了两代大将军,经历过数次大战,但只怕没有见过任何一人,可以比肩眼前的年轻武夫的。
光是听闻的那些战绩,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
更何况对方还这么年轻。
“好了,你去吧。”
谢南渡动了动嘴唇,让袁停先行离去,而后这才看向陈朝,皱了皱眉。
“就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事情也要非做不可?”
她说的,自然是陈朝之前在遇到妖帝的时候,还是不管不顾朝着对方竖起中指的事情。
这种事情,对于谢南渡来说,其实有些没必要。
更何况在当时的那种局面下,会激怒妖帝,得不偿失。
陈朝眯了眯眼,微笑道:“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而且这样做,我心里觉得还行。”
谢南渡不说话了。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眼前这个女子,是在开始思考眼前的这家伙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想想之后,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朝去牵起眼前女子的手,微笑问道:“一起走会儿?”
谢南渡看了一眼陈朝,想了想接下来的
确没有什么一定需要自己才能做的事情,便点了点头,这一次相见,她的确也有些话想要和眼前这家伙说一说。
……
……
云间月和那位准备赶赴一线潮的妖君交手,到底是没有分出胜负,当时云间月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估计大概会和陈朝有关,所以就打定主意不让那位妖君离开。
至于那位妖君,本来打算尽快解决掉云间月,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新的痴心观观主,居然战力如此强横,一手雷法,杀力十足,他一个不小心,甚至被那些天雷砸到脑袋上好几次。
别说是尽快打杀云间月,就连最后想要脱身,都很不容易。
所以到了最后,在看到那边一线潮那边所有都平静下来之后,这位妖君并没有选择继续在这里和云间月厮杀,而是且战且退,最后在云间月的默许下,他抽离战场,返回妖域。
云间月看着那妖君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了一眼。
一线潮那边,他也没打算再去看看。
事情大概是尘埃落定,不过结局如何,他暂时不知晓。
但不管如何,那边已经结束了,自己再去,也没了什么意义。
他转身南下,有些苦笑。
自己这次赶赴漠北,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有些事情,还没赶上。
只是才南下不远,在风雪之中,云间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间,云间月便愣在了原地,有些失
神,但随即便笑了起来。
……
……
失神是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而很快便笑起来,则是因为见到这个人是真的有些让他高兴。
他少年时候被带上痴心观,自己的师父早早仙逝,之后的那些日子,其实一直就是眼前见到的这个人在给他传道解惑。
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师徒之实。
云间月认真地行礼,更认真地开口,“弟子见过师叔,师叔还在人间,弟子无比开心。”
论辈分,眼前人便是自己的师叔。
而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上上一代的痴心观主,无恙真人。
也是那个时代的道门领袖,甚至是方外一人。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痴心观的观主,已经换了不止一次了。
无恙真人看着眼前的年轻道人,满眼都是欣慰,他此生也无弟子,云间月便被他当作弟子一般培养,如今能看到他来到这里,他除去欣慰之外,很难还有什么别的情绪。
自己种下的那棵树苗,经年不见,已成参天大树。
他这个种树人,除去欣慰便只有欣慰。
“你是如何判定寅历害我,而非我传他观主之位的?”
无恙真人盯着眼前的云间月,他倒是对当初的事情很感兴趣,寅历在那片仙海前带走了他的观主印章,又是他师弟,加上更是观里的掌律,在那个时候,其实观中上下,应该都是不会怀疑他什么的。
至少怀疑也是找不到证据的。
“最开始只是感
觉,和他同在观中多年,掌律如何,倒也有些清楚。”
云间月想了想,说道:“但让弟子一定觉得他有问题的是他处事风格。”
有些人是不会变的,即便做任何事情,都有内在的东西支撑。
寅历真人的一切行为,就都透露着古怪。
“但证据是从何而来的?”
无恙真人看着云间月,微笑道:“这件事太大了,如果没有证据,观里那么多人,不会信你的。”
“证据是很重要的,真相他们是不会在意的,甚至为了大局,他们对我的死都可以不在意,所以你想杀他,就一定要所有人都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云间月说道:“是的,弟子先杀了他,然后再回到了观主,造成了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