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乌斯满还是重复那句话,仿佛这生死之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似的。
“请将军速速准备,随后,请将军上城头,协助守军作战。”莫哈姆郑重道:“答应将军的,分文不会少。若此战得胜,再加五成!”
“多谢!”
乌斯满说了一句,转身去准备了。
莫哈姆看着他,心中赞叹。怪不得此人段段时间,便能聚拢数千人为他效死。这份胆魄和气度,便是他这个国主也是不能及的。
莫哈姆望了眼漆黑的城外,冷风一吹,他一个哆嗦。
马上要打仗了,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胖子,再待下去就是找死了。万一今晚城破,他可得先找个地道钻进去,龟兹城可以没,但是城主不能没,只要他有一口气,他就有信心,再建一个龟兹城!
……
半个时辰后,乌思藏处理完了城内的事儿,来到了城头上。
还没等巡视一周,号角声已经响了起来。突厥人真的攻城了,乌斯满站在城墙上,盯着突厥人奔袭而来的方向,待看清那些炮灰部队的模样后,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城墙上火把通明,亮如白昼,什么都看的非常清楚。只见那些炮灰士卒不同于往日的衣不蔽体,甚至手无寸铁,这次他们都得到了武器,甚至全穿着简陋的皮甲,乃至还有残破的锁子甲。要知道,在物资匮乏的草原上,甲胄向来是稀罕物,突厥人这次给炮灰部队也穿上甲胄,显然是下了血本。
而且突厥人的血本何止是这些简陋的兵器盔甲,城头的守军悚然发现,那些炮灰部队除了扛着云梯,还推着用巨大木板、蒙以牛皮的挡箭车,甚至还有带着楼梯的攻城车这些粗糙笨重的攻城器械。谁能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
虽然能起多大作用还是个未知数,他们也没有演练过,但给城头守军带来的巨大的心理压力。这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们,今日的攻城,将绝对不同往日!
这都是过去一个月里,阿实木暗中命炮灰军中的各族工匠,为他打造出来的。打造攻城器械的人可以不用去城头送死,人们自然争先恐后,利用极为有限的条件和资源,在一个月内打造出这百余具器械。
其实这些攻城装备,是给定襄城用的。阿实木力求在两个时辰之内拿下龟兹,不得不提前暴露了。之前,这些大家伙都藏在营中,被他的属下严密看守,直到今天才得见天日!
阿实木勒住缰绳,高声对那些炮灰军喊话道:“想想你们的妻儿,你们要是败下阵来,她们会遭到什么样的命运?!”
原本还神情麻木的炮灰士兵,闻言全都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双目一片血红,不少人口中嗬嗬作响,像是化身为野兽一样。
“替本将军赢得这一仗,你们都将成为我的部族,再也不会受人践踏!”阿实木指着城头,声嘶力竭道:“上吧!”
“嗷嗷嗷!”炮灰将士闻命,爆发出更猛烈的嚎叫声,他们推着沉重的攻城器具,潮水般朝龟兹城涌去!一些没来得及搬运的尸体,直接被卷进了车轮里,化为一摊血肉。
乌斯满看到这次不同以往的攻城,眼眸中满满都是担忧。但他仍然镇定,手一挥,守军的箭矢也如雨铺下,落在密不透风的炮灰军阵中,完全是箭无虚发,几乎每一箭都能射倒一名敌军!
至于滚石檑木、热油沸水自然更是随便往城下一丢,更是会直接带走一片敌军的性命。
然而,这一次,炮灰兵们,竟然出乎意料地悍不畏死。他们冲到了城下,架起了云梯,开始蜈蚣一样顺着梯子,一个挨一个往上爬!
这是守城官兵一个月来司空见惯的,他们不慌不忙看着梯子上挤满了敌兵,才高高举起大石,朝着云梯最顶端的一个敌兵砸去!
那名敌兵登时脑袋开花,惨叫着跌落下去,又将身下的士卒也带落下去,就这样一个带一个,最后居然有三分之二的敌兵,从云梯上跌落下去。高处落下的自然非死既残,就是从低处跌落,不会摔伤的敌兵,也很难幸免城墙下人挤人全都是脚,一旦跌倒,必定被践踏致死,休想再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