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沙尘暴里迷了路,不能按时找到同娥,咱们可全都要饿死在沙漠里……”
“那又如何!与其窝窝囊囊的死,还不如死他个轰轰烈烈,搏那一线生机呢!”将士们热血上头,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说得好!”李牧击节叫好道:“这才是我大唐的铁血男儿!”说着他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肃穆。“本侯便带你们杀入大漠,全歼同娥,拼一条生路下来!”李牧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每个字都带着无穷的决心,从他的口中喷薄而出,直入没个将士的心头!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杀敌的路上,决不能死在逃亡路上!”
“大唐万胜!侯爷万胜!”
“出发!”李牧拔剑指向北方,那黄沙漫卷的无际沙漠!
将士们轰然应命,在军官的率领下,纷纷上马,从营门鱼贯而出。
数万唐军将士北上十余里,便进入了大漠,进入大漠不久,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便肆虐而来,尽管人马都用布罩蒙住口鼻,还是被打得浑身生疼、头晕目眩,甚至没法睁眼视物。
不过其实,睁不睁眼都无所谓,因为天地间都被黄沙遮盖,就算瞪大了眼,也最多不过能看清一两丈远而已,再往远处,则天地茫茫、尽是黄色了……
唐军将士基本上是在闭着眼行军。进入大漠前,他们每人分到一段坚固的麻绳,按照命令将绳子穿过前一匹马的马鞍,拴在后一匹马的缰绳上,这样战马串葫芦一样首尾相连,后面的人马只需跟着前面的人马亦步亦趋,无需担心会因为看不清周围而掉队。
这样一来,在最前头带路的人马,责任就无比重大了。要是不小心带错了路,全军都会跟着走错路。而在这沙漠之中,走错路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相信在全军覆没之前,将士们一定会把在前头带路的向导先宰了出气……
但是李牧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在斥候出发之前,李牧给了韦福一块‘道标石’,这道标石本是飞鸽传书用于标点之物,此时成了导航。只要道标石在的地方,李牧就能在系统中看到光点,奔着光点走,怎么也不会错。
李牧身先士卒,走在最前头,苏定方挡在他左侧风口,两人顶着狂风,艰难的交谈着。
“侯爷,这次可有够冒险。”苏定方虽然是一员悍将,但他对李牧敢在这样的沙暴天依然一意孤行,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本来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李牧却满不在乎道。做出了决定,他便感到一身轻松,剩下的事儿,面对就行了,不必再焦虑。
“你看这样行军,一天能走多远?”李牧大声问道。
“这得看风向,要是刮西风,咱们顺着风全速行军,一天就能到。”苏定方皱眉道:“可要是风向改成西北风,一天拼了命,连七八十里都走不到!”说着叹口气道:“这风向一会儿西风一会儿西北风,末将可说不准。”
“那就取个平均数,”李牧却很看得开道:“最多一天半就能到。”
“没有这么算的……”苏定方无奈道:“马匹在这样的天气,体力损耗极大,能不能走到还是问题?”
“一定可以走到!”李牧沉声说道:“就是把马累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没了马匹怎么作战?”莫问皱眉道。
“这样的天气,我们只要到了绿洲就是胜利!”李牧笃定道。
见李牧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考虑清楚,苏定方便没有再反问,显然是认同了他的说法。这样的鬼天气,任谁也想不到敌军会找上门来,恐怕就是自己都会疏于防范,让将士们到帐中躲避风沙。
如果这时候,敌军杀上门来,胜负毫无悬念……
大军在沙尘暴中蹒跚的前行,战马一会儿被风推着不得不撒蹄奔跑,一会儿又被风挡住,怎么催动也没法儿往前,幸亏许多马连在一起,一齐向前的力量或多或少叠加起来,可以抵御这天地之威,使队伍始终保持前进。
将士们不得不佩服,李牧搞出来的这个连环马,要是没把马都拴在一起,队伍早就被吹散了不知多少回,更别说不断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