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这便是臣在办大唐日报时说过的,舆论的力量。”李牧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道:“陛下不必惊慌,臣早已考虑到了,有破解之法。臣现在只觉得那些门阀好可笑,自觉聪明,却不知早已落入了我李孔明的算计之中!”
李世民斜楞他一眼:“李孔明?”
李牧点点头,抬手在胸口扇了扇,道:“陛下看我,难道不像是三国孔明再世么?”
李世民冷笑了一声,伸手去摸龙泉剑,李牧赶紧抱住剑鞘,满脸堆笑道:“陛下,臣开个玩笑,不至于,不至于的、”
“赶紧说应对之法!”
“好好好、”李牧赶忙应声,道:“这应对之法么,倒也十分的简单。”李牧摸了摸鼻子,道:“臣在前天半夜,就已经把臣的继弟唐观找来了,他是大唐日报的头一号笔杆子,长于叙事,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臣把陛下的遭遇跟他一说,他顿时是义愤填膺,当夜,就写了一篇文章。把陛下如何遇刺,刺客如何穷凶极恶,出身,门第,祖宗八辈都写的是清清楚楚。”
“你打算刊登在报纸上?”李世民皱眉道:“这样确是个好办法,可是奇怪,报纸上若有消息,那些门阀怎么还会这么做呢?”
李牧憨厚地笑了,道:“臣只是让印务局加班加点的印,还没开始卖呢。不过为了关心陛下安危的百姓能早点知道消息,第一批报纸印出来之后,我已经派人给昨天出发的江夏郡王和牛将军送过去了,他们沿途会发给识字的老百姓,不识字的,也有人给读报,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消息了,只是那些门阀不知道而已。”
“好一个先入为主!”李世民激动地拍桌子,道:“如此他们再说什么,百姓也不会信了!”
“陛下,没有这么乐观。”长孙皇后泼冷水道:“只是先入为主,还远远不够。毕竟江夏郡王和牛进达将军只是一走一过,而门阀在地方上的势力是常在的,就算他们先入为主了,可会被说动,改变看法的。”
“皇后所虑极是。”李牧对长孙皇后愈发的佩服了,这几段分析,足以证明这“宫中隐相”之称,绝非是浪得虚名。“所以臣还想到了第二个办法。”他看向李世民,道:“陛下应下一道‘罪己诏’。”
“罪己诏?”李世民拧起眉头,道:“这是什么意思!朕被刺,还要罪己?若朕这么做了,岂不是等于向门阀屈服,百姓会如何看待朕!不行,朕不能听你的!”
李牧没有再劝,而是看向了长孙皇后,等待她的反应。
长孙皇后思忖了一会儿,紧皱的双眉渐渐舒展开,笑道:“陛下应当下这封罪己诏!”
李世民骇然:“皇后!你也跟这小子一起胡闹吗?”
长孙皇后摇摇头,道:“陛下,这绝非胡闹。臣妾刚刚才想明白,罪己诏这一招,才是李牧做的这个局的精髓所在!”
“什么精髓!这就是胡闹!”
“陛下请听臣妾细细道来,说的不全之处,再让李牧补充。”长孙皇后看向李牧,李牧颔首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李世民见状,心里头更气,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智力不够,竟听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
“李牧先让人散播消息,百姓就会议论,但他们心中会存疑,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同时李牧也给门阀留下了空档,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不必狗急跳墙,所以才会选择妥协。他们上了贺表,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李牧附和地点头,看来长孙皇后是真的看破了他的局。
长孙皇后继续道:“陛下收了他们的贺表,若没有反应,他们就会狡辩,不承认这封贺表。但陛下若下一封罪己诏,昭告天下。在诏书中,先提及陛下这几年的功绩,然后再自省,说是因为陛下做的还不够好,才引来了刺客的刺杀。因此罪己,进而点出门阀的贺表,并坦诚受之有愧。如此,便可让天下人产生一种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