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抹掉脸颊上的泪,岑太妃轻笑一声,直视着盛蒽,铿锵发问:“你以为老身想要走到这一步吗?老身多少次把断断续续的线索辗转送到御案之上,可结果呢?证据不足!证据不足!总是证据不足!堂堂皇帝,只个证据就畏首畏尾了吗?!不过是沽名钓誉,不想名留史册时留下瑕疵!”
听出岑太妃言语里的怨怼,盛蒽忍不住替延平帝分辨:“皇上亦是那场刺杀案的受害者,怹从没断了寻踪主谋的安排……您假借他人之手给的证据,本宫都曾看过,可是时间对不上、动机对不上!更重要的是,监看公主府的人从未发现她的异常!
皇上怹不是残暴之君,又向来纯孝敦诚,前有先皇承元帝留下口谕,要后代帝王宽待鸿安大长公主母女,后有孝和文太后留话,给怀宴太子留下血脉。
前有长辈万千嘱托,后有证据不足之指证,您让皇上怎么办呢?难不成顶着忤逆长辈、不容亲族的名声,去认那些很像是栽赃的事儿吗?
谁能保证这不是废后卢氏留下的伏笔?一招不能尽除楚姜皇室,就让留下的几个根苗互相残杀?!”
“哼,妇人之仁罢了!”岑太妃冷嗤一声后,紧锁着盛蒽的眼眸,似笑非笑的说,“皇后莫要把话说得言之凿凿,若处置权在你,只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皇上仁厚宽容,非本宫所能及。”
“倒是实诚!”岑太妃那一直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下来,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你不是想知道,本宫怎么让永平入局的吗?好,老身都告诉你!
其实说来也简单!不知皇后你年少时有没有捕过鸟雀?喏,就是用树杈支起一个箩筐,稍稍做些掩饰,然后在鸟雀常出现的地方,沿途撒些谷粮。
你撒一路,它们就吃一路,直到走到箩筐里头,那时,你把树杈一拽,它们就到手了!”
岑太妃说到这儿忍不住轻笑两声:“老身伪造的空白圣旨,就是那一路的谷粮。
在她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让她以为可以信任的忠仆,告诉她,老身左右通吃,糊弄了她!那个藏于思宫的真正的传位诏书,写的是老身长孙姜自清的名字!她岂有不慌之理?!
永平那等人,就不是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主儿,怎么可能受得了为人所算计?!
届时,只要那个忠仆拿出新的伪造好的圣旨,她定然生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做那个拿着弹弓的顽童,当最后的赢家,这吸引力太大了,大到她没有办法拒绝!
只要她入局,稍微给她的行动制造些困难,让她没办法做成的话,以她极端的性格,只要给些刺激、只要侧面提示……让她选择把思宫付之一炬,将所有的诏书,不管真真假假,全都彻底毁掉,就不难了。
思宫出了问题,以皇帝这个尊父重母之人,岂能镇定不管?!届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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