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刘景浊忽然起身,轻声道:“我得找一趟渔子前辈,夜里你们记得出门看烟花啊!”
话音刚落,刘景浊已经化作剑光出门,很快就落在海岸一处钓台。
“你为什么不明说,非要让我猜?”
左珩川没好气道:“光算出来,我都无望开天门了,何况说出来?你小子啊,反正在你的以后见到了她,记得告诉她,我找了她很久了。”
略微一顿,左珩川苦笑道:“我不是胆小,真不是,拼命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但我知道我要是去拼命,她会受伤。天下事、修为境界,在我眼里都是小事儿,只有她最大。我又不愿意做什么英雄,自然是儿女情长了。”
刘景浊轻声道:“你跟郑前辈还真是两个极端。”
刘景浊一屁股坐了下来,就是不能说,说了的话,左珩川可能会当场遭受天道反噬,跌境都是小事。
左珩川放下鱼竿,转身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在直线中间花了一道分叉口,轻声道:“假如这条线是你的人生轨迹,那个分叉口就是南宫妙妙。”
刘景浊一皱眉,左珩川又在分叉之前填上了一道分叉,“这是龙丘家的丫头,刘顾舟一剑之后,既定之事就变了,南宫妙妙那条捷径你也就走不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得刘景浊自己猜了,说不了,刘景浊也差不多猜到了。
他在那条直线末端画了一条折返回去的线,折返回去很长,又将龙丘棠溪那根线延长至转弯处。
刘景浊抬头看了左珩川一眼,后者伸手在龙丘棠溪那条线上又画出一条分叉并入了折返回去的那条线。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假如那道气运没送给她呢?”
左珩川叹息一声,轻声道:“那就是你跟龙丘棠溪的两条线,你去了昨天,要往今天走,她在今天,在往昨天走。”
刘景浊忽然抬头,“滚!”
一团正在积蓄的雷云顷刻四散。
左珩川咋舌道:“跟骂孙子似的,估计如今天外那尊雷神见你一样犯怵。”
可他还是啐了一口血水,并说道:“你们俩欠她的,刘顾舟一剑截胡,代价就是你画的那样。而她得了本该属于龙丘棠溪的东西,便要代替龙丘棠溪远行一趟。”
也是到这会儿,左珩川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不是她不认识我,是她还没有到我小时候去。我们的方向不一样,她的目的地在昨日之昨日,我的目的地在明日之明日,我们只是今日相遇而已。
左珩川拍了拍刘景浊肩膀,轻声道:“现在想来,可能这就是命数,想改变未来,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是我错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沉声道:“会还的。”
忽然想到了了什么,刘景浊刚刚要开口,左珩川便说道:“人世间哪儿来的两条光阴线?别想了,走吧,人都齐了,就差咱俩。”
刘景浊一愣,“不是说明天吗?”
左珩川淡然道:“不耽误你放烟花。”
拒妖岛最北边儿,曾是三位前辈结庐所在之地,如今茅庐尚在,但多了一处议事大殿。
进门之后,人已经全了,七姓只是家主,其余五个席位,分别是东门笑酒、童婳、左春树、叶芦台、左珩川。
一张圆桌,给刘景浊留的位置,在最北。
刘景浊无奈道:“别这样啊,怪吓人的。”
宋男来开口道:“落座吧,愿意揽事的人该有的位置,别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
刘景浊无奈一笑,只得走去主位坐下。
邓恶风轻声道:“三关已过,你先前提过的事儿可以放手去做了。”
既然如此,刘景浊便也没再客套,开口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青椋山渡船拉着的人与货物会在年前到此,这些东西是我青椋山自掏腰包垫的,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万泉儿拿出来。七位家主除了出钱,还要把府库中积攒的天材地宝拿出来一半儿。等待青椋山渡船返回之时,要带着大量妖丹、妖骨回去,然后分散到我青椋山隶属坊市以及鱼雁楼、破烂山、龙丘家、百花山庄等这些我老早交给你们名单的山头儿去兜售,用以置换九洲各地的天材地宝。当然了,这第一批,不会太多。”
说着,刘景浊取出一枚乾坤玉,沉声道:“除了我的一万泉儿,山海宗与葬剑城各自的五千泉儿已经给我了,破烂山那边,还有醒神王朝与大瑶王朝,你们看着给。”
有脸给五千,我刘景浊也不会嫌弃。
叶芦台忽然笑出来了声音,刘景浊便笑着看去,问道:“叶先生因何发笑啊?”
叶芦台淡然道:“合着生意全数让你青椋山的盟友做了?”
刘景浊淡淡然取出一张纸丢了过去,“所有做上这遭生意的山头儿,最多能挣的钱就这些,大瑶王朝跟醒神王朝也要插手,我求之不得。”
叶芦台只看了一眼便皱眉道,什么东西拿去九洲能卖什么价钱,大家心里都有数,照刘景浊这个做法儿,至少十年,决计亏钱。
他只得说道:“纵使你过了三关,过得还很漂亮,但我还是要说你太过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