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欢却笑着说道:“已经无可挽回了,有个人,我只要叫他一声爷爷,他什么事都愿意干。”
袁盼儿回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欢欢,你……你利用大爷爷?”
邓欢满脸无所谓,淡然道:“他的儿媳妇儿死的时候他无动于衷,这是报应。”
柳初言就要御剑去往戍己楼,却被刘景浊抬手按住了肩膀。
“来不及了,不用去了。我原来以为他是不想看见孙女这模样,这才求着我给他一次上战场机会的。现在看来,他是为了一声爷爷,去求死了。”
那个已经很久很久没上战场的老头儿,提着刀,从中岛一路杀到了最前方,浑身是血,都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妖族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西边,猛地发力往东去,直到碰见一个白衣背剑的青年人。
玄衣冷声道:“东西呢?”
袁岭颤抖着手,取出个身份铭牌,惨笑道:“我袁岭,辱没了先人啊!”
玄衣一把夺过身份铭牌,淡然道:“跟我走吧。”
袁岭苦笑一声,“走不了,做了这种事,我老头子没脸活着了。”
话音刚落,老人疾速折返,在最早划定的那条一万五千里战线处站定,面向西边。
“袁岭愧对袁家祖先,一死谢罪了!”
风雪之中,这个坐在歪脖子树下刻制身份铭牌的老人,亲手割下来了自己头颅。
陈黄庭的院子里,一道剑光划过,柳初言深吸了一口气,眯眼看向邓欢,沉声道:“袁岭前辈,自裁阵前以谢罪。”
邓欢依旧一脸笑意,可袁盼儿已经缓缓放下了握剑之手。即便是听见了刘景浊说袁岭身份铭牌不得入桃李林,她也没有回头。
袁盼儿走了,邓欢笑盈盈看向邓恶风,询问道:“舅舅,失望吗?失望就对了,我对你们可早就失望了。”
邓恶风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刘景浊背对着邓欢,问道:“看样子你是不会说了,其实我也不太想问。你把你亲爷爷当棋子,跟你讲大道理的那个人,也把你当做是棋子。”
邓欢笑道:“说这些没有用喽!从我知道害死那么多人的富柏山居然被你留着委以重任起,我就不会后悔做这些的。”
刘景浊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话说?不说就送你上路了。富柏山活,邓欢死,需要我跟邓家主详细说明缘由吗?”
邓恶风摇了摇头,转过头,死死盯着邓欢,沉声道:“你跟舅舅说,你后不后悔?说真心话行吗?”
邓欢惨笑一声:“我只后悔生在了这无情无义的拒妖岛上!希望下辈子我能有一群不一样的家人。”
刘景浊缓缓抬手,罡气凝为一柄长剑。
邓恶风抬起手按住刘景浊,声音发颤:“我来,我来。”
刘景浊转过头,“何必……”
邓恶风只是重复着,“我来,我……来。”
他伸手放在邓欢头顶,挤出个笑脸,轻声道:“丫头,要怪就怪你舅舅,别怪你爹娘,别怪你爷爷。”
邓欢笑了笑,轻声道:“谢谢舅舅。”
风雪愈重,邓恶风抱着邓欢,步伐沉重,泪流满面。
妹妹死的时候不能管,外甥女却是他亲手了结的。
刘景浊一屁股坐在桃树下,伸出双手,盯着看了许久。
柳初言坐在了刘景浊身边,轻声道:“要是她说一句后悔呢?”
刘景浊答道:“跟富柏山一样,还是要死的,但不用死在拒妖岛,可以死得壮烈些。”
头顶桃树,有一枝挑着厚厚积雪,已经弯曲得不成样子,但始终在坚持,就是不肯断。
柳初言沉声道:“你……怎么啦?”
刘景浊笑着举起双手,“我这双手,沾满了血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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