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资笑道:“别说灯笼了,就这长廊,别人也不能踏足。”
刘景浊哦了一声,那就对不住了。
他猛地一跺脚,整座赤眉山庄当即山摇地动,只几个呼吸,一里长廊尽数被毁。
数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前辈,你这……”
刘景浊走去废墟之中,捡起来一道红灯笼“尸体”,轻声道:“我来做这个恶人。”
白衣白发的青年人瞬身到此,眼睛直愣愣等着一片废墟,浑身剧烈颤抖。
刘景浊没去看他,只是说道:“图疾,害死那个女子的人,是你啊!你不喜欢她对吧?拿她与人对赌,在你眼里,她只是个东西吧?”
数资皱起眉头,这话确实有些扎心了。
结果那图疾圆睁着的眼睛,很快恢复那种游离眼神。
别说来跟刘景浊拼命了,连跳起来骂人都没有。
有三个字,都到了嘴边,刘景浊又咽了下去,毕竟喝了人家一坛子酒。
刘景浊轻声道:“看在数资的面子上,我给你讲个故事。我是中土人氏,小时候住在长安城。我经常跟我弟弟去一处羊羹摊儿,无论刮风下雨,摊主从来不歇息。我九岁那年,带着弟弟去吃羊羹,没见摊主,就瞧见了摊主的闺女,小丫头只脆生生说了句她娘亲没了。结果只过了三天,那摊主就重新出摊儿了。我那时候年纪小,就问啊,不是死了媳妇儿吗?就一点都不伤心?你猜摊主怎么说的?”
当然无人应答,刘景浊只好自言自语道:“摊主说,要是没个闺女,没背着买房子时欠的银号的钱,他可能会收拾东西,去把夫妻俩想去却没去的地方走一遍,最后可能会去死。”
这是真事儿,景炀王朝如今皇后家里的事儿。
刘景浊摘下自己的酒葫芦,抿了一口酒,讥讽道:“人家属于是各种羁绊太多,无力回天,你呢?废了三十年了,想明白了什么?”
一不小心就说多了。刘景浊扭了扭脖子,缓步起身,一坛子酒的情分,这就算还了。
走出去几步,刘景浊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自言自语道:“咋个这么贱呢?”
“吴篆应该就在赤眉江边的渔村。”
他随手朝着数资抛去一本剑谱,“好好练剑,争取修成一位后来剑修。希望十几二十年后,重返赤眉城,这座赤眉山庄是真正的侠义山庄。”
迈着大步走出赤眉山庄,数资红着眼眶,双膝下跪,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哽咽道:“师傅,该醒了,哪怕不敌,咱们也要去拼命啊!刘前辈说的对,师娘不是不愿嫁给吴篆而自尽的,他死在你的不管不顾之下啊!”
数资猛地抬头,哽咽道:“收我做徒弟,说咱们修炼要练一口心气的图疾呢?你把他还给我!”
有一道分身专程遇见去了一趟西边的医馆,前几天碰到的少年人,此时正在屋檐下捣药。
刘景浊笑问道:“你师傅呢?”
少年人一愣,心说这是谁啊?
刘景浊便恢复那邋遢模样,又问:“现在认识了吗?”
少年人又是一愣,好在是被一阵冷风惊醒,他忙起身,诧异道:“原来你是仙人吗?我家先生又去乡下出诊了,还没回来呢,要不然你先进来喝杯水?”
刘景浊摇摇头,轻声道:“喝水就不必了,等你先生回来,你记得告诉他,赤眉江没有龙王了,但妖魔鬼怪,我没法儿斩尽。”
顿了顿,刘景浊抱拳道:“替我说声对不住。”
妖魔鬼怪,有时候并非什么山精水怪。
一棵大树长得歪歪扭扭,不一定就是它想长得歪歪扭扭,而是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这样。可怕的是,大树本身并未意识到自己长歪了。更可怕的是,他以为这才是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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