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且兰城外,交州兵的数量足有上万,远远在吴军之上。
这要是士徽对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那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至于士徽是否会在事后忌惮孙权的怒火,虞翻对这点并无信心。
南中瘴气横生,水土不服从而横死,不是很合乎情理的事吗?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虞翻身后按住了孙桓意欲拔刀的手。
止住孙桓想反抗的举动之后,虞翻不得不对士徽一拜,口中违心地说道:“将军所言有理。”
虞翻的这句话代表着,他在生死的威胁之下,同意了士徽的“权宜之计”。
而在虞翻低头之后,士徽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盛名之下,虞翻总归不是个傻子。
见虞翻已然服软,士徽满意地挥挥手,让包围虞翻二人的士卒退下。
等周身的包围解除之后,虞翻便拉着孙桓快速的离开了士徽的大帐之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看着虞翻与孙桓离去的背影,士徽一旁的亲信不禁提醒道:“将军?”
这声疑问,是亲信对士徽的提醒。
不过面对这声提醒,士徽并未有所反应。
现在还不是对虞翻与孙桓动手的时候。
凡事先虑败再虑胜,万一他这场仗打输了,士燮那里他自是不用担心,孙权那里嘛,由虞翻与孙桓在,他也不用太过担心。
士徽只是对着亲信吩咐道:“派人监视虞翻与孙桓的一举一动,务必不要让他二人,有任何书信流出。”
亲信对着士徽点头领命,而后便带领着一众士卒退出了士徽的大帐之外。
等旁人都离开之后,士徽便回到自己的坐席上,拿起书案上的一册竹简看了起来。
这册竹简的内容乃是从《史记》中节选出的内容,而这内容讲的正是一个人的事迹。
那人叫做赵佗,西汉初年的“南越武帝”。
赵佗的事迹士徽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但他每次看,都总能激发内心中不断膨胀的野心。
当年赵佗能割据岭南自立为帝,当今的局势与秦末是何其相似,他士徽又怎么不可以呢?
天下不当是三分,应该是四分才是!
邓艾在率军离开邛都县之外,便在孟获的引导下,一路朝着牂牁郡进发。
在这一路上,被诸葛亮所折服的孟获,尽心为邓艾细致讲解着牂牁郡的局势。
要想讲清牂牁郡的局势,就不得不提朱褒这个人。
朱褒与雍闿一般,皆是出身于南中大姓。
可与雍闿与高定不同的是,在朱褒反叛大汉之前,他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牂牁太守。
而由于朱褒的家世,他担任牂牁太守已将近十年之久。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朱褒将牂牁郡打造为他的私产。
所以当初雍闿联络南中诸郡造反时,朱褒这一郡遭遇的阻力最小。
甚至牂牁郡中的大部分百姓,本来就只认朱褒而不知有汉天子。
这代表着朱褒在牂牁郡,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根基。
而这种根基,无疑会在很大程度上加大邓艾平定牂牁郡的难度。
除去这一点之外,最令邓艾担忧的还是,据孟获所说,牂牁郡由于地势原因,乃是南中四郡中瘴气分布最广的一个郡。
瘴气在当世,可以当做一种另类的瘟疫。
在它遍布的地域,常人休想安然度过。
邓艾的这点担忧,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在邓艾刚刚领军进入牂牁郡的地界之后,军中便有部分士卒因感染瘴气而病倒。
邓艾在得知这一件事之后,立马便下令找来了孟获询问此事。
孟获在得知有些汉军感染瘴气之后,他第一反应是以为邓艾是在怀疑他。
毕竟诸葛亮让他担任向导,结果导着导着,竟让汉军在初入牂牁郡之初便感染瘴气,这怎么看都是他的失职。
或者有种更诛心的想法,那便是邓艾可能会认为他这是有意为之。
只是这件事,的确不能完全怪孟获。
孟获虽是南中人士,但他的大本营乃是益州郡,并非是牂牁郡。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牂牁郡中常见的瘴气弥漫的地点他倒是知之甚详,可这不代表他对牂牁郡的地势都完全了如指掌了,这一点恐怕是朱褒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