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落在白纸上后,经过流散后形成了许多片杂乱的图像,这好似预示着满宠当下复杂的内心。
好一会后,满宠才收起内心中的惊讶。
这一次的惊讶,他不是假装的。
满宠不由得将目光望向远处的陇山方向,他要看的不是那座横亘南北的山脉,而是率军驻扎在那片山脉之后的糜旸。
可惜这件事很明显是妄想。
满宠会突然有这妄想,实在是他收到的情报,令他的心情起伏过大。
他早就见识过糜旸的善战,但之前糜旸的善战更多体现在奇谋上。
满宠之前是没想到,在指挥一道上,糜旸亦能如此耀眼。
只不过满宠很快就收拢起内心的震惊,他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许多了呀。
王生那两名亲军的尸首正在眼前放着,满宠心中当然清楚现在宴厅中的局面发展到了哪一步。
随后满宠笑着对着谢牵的奴仆吩咐了一件事,在听完满宠吩咐的事后,谢牵的奴仆很快就离开了偏厅之中。
等奴仆离开之后,满宠的心中由于激动渐渐浮现了一个想法:
若糜旸早出生于数十年,与武帝同时代竞技,那么这天下是否还会有“魏”之国号的存在呢?
这个想法显得荒谬,却让满宠于四下无人的偏厅内哈哈大笑起来。
新的天下大势,他把握住了!
...
谢牵的奴仆行动很快,没用多久他就回到城门后,凭借着谢牵的印信,将来自街亭的信使给放了进来。
这位由曹彰亲自派出的信使,是来向略阳县长谢牵告知一件大事的。
等城门打开后,信使就迫不及待地驾马驶入幽深的城门之中。
可就在信使要往着县府一路赶去的时候,他却被谢牵的奴仆拦下。
谢牵的奴仆在用印信向信使表明身份后,便对他耳语了一番。
手持县长的印信的谢牵奴仆,这一刻犹如谢牵亲临。
他对信使耳语的,自然是他对信使下达的命令。
而在听完奴仆代谢牵传达的命令后,信使的脸上浮现了奇怪的神色。
只是他只是一小小信使,当然没有资格违抗谢牵的命令。
于是在得到命令之后,信使便又重新上马,朝着县府疾驰而去。
在信使重新朝着县府疾驰而去时,与方才不同的是,一声清亮的报信中在他的口中响起:
“街亭交战,我军大败,急需援兵!”
“街亭交战,我军大败,急需援兵!”
信使的声音不算高昂,可在夜间这个静谧的时候,他的报信声却显得格外响亮。
很快的,在信使经过的街道两旁中的民居中,尚未入睡的百姓就听到了这个让他们感到震惊万分的消息。
震惊之余,还有着浓浓的恐惧。
可就在众多晚睡的百姓,还沉浸在惊恐中难以自拔的时候,街道之中又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敲锣声。
锣声振响之下,一则更清楚的军情从众多巡夜的县兵口中报出:
“街亭一战,大将军旸击破数万魏军,魏军死者堆积如山!”
相比于那名信使报出的军情,这则军情带来的内容更为让人惊恐。
因为这则军情中,有了具体的数字量词,更重要的是出现了大将军旸四个字。
在听到那四个字后,许多处在惊恐中的百姓瞬间转醒,然后直接躲入了榻上的被褥之中。
好似这样能带给他们安全感一般。
只是一想到糜旸不久后会率军杀到略阳,许多百姓躲在被褥之下的身躯,还是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梁州一战,十余万魏军覆灭。
那十余万魏军中,又何曾缺乏了来自略阳的良家子呢?
当这个惨痛的消息传到略阳时,略阳的百姓除去悲痛外,还在心中早就深深烙下了对某人的畏惧。
杀一是为罪,灭万则为雄,正此理也!
就在越来越多的略阳百姓吓得胆战心惊之际,那一则引发这幅现象的情报,正在随着信使的移动快速朝着县府逼近。
而在这时,县府内也早就是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当宴厅的惊叫声逐渐蔓延后,值守在外的百余王生亲兵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
很快的百余王生亲兵,因担心王生的安危,便齐齐冲入了宴厅之中。
当百余身穿精甲的魏军恶狠狠地冲入宴厅后,引发了宴厅中更多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