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出柴桑后,丁奉就用期待乃至于恳求的目光看向糜旸。
丁奉知道糜旸会问他这一点,可能就起了让他为先锋的心思。
当知道糜旸想要攻打建邺后,丁奉等人都认为这一战将会是大汉对东吴的灭国之战。
这可是灭国之战呀!
只要自己能成为这一战的先锋,将来史书上定然会对自己大书特书。
试问哪一位热血男儿,能忍得住这个诱惑?
见糜旸迟迟未回应自己的恳求,丁奉不免急了。
他可是知道这几日来,州泰、张嶷等人,乃至于伤还没好利索的李严,都在盯着先锋这个位置。
在丁奉眼里,那些同袍现在都变成了会与他抢食的饿狼。
而今日糜旸召见他,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要是他浪费了这个天赐良机,别说他自己将来会不会追悔莫及,恐怕他的子孙后代,都会世世叹恨。
“这几日来,州泰、张嶷等人一直调笑我,说我凭着那日的“大逆不道”举动,定然会引得后人瞻仰。
可我却深知,那日我的举动虽说符合大义,却到底还是违背了主臣之礼。
我,我.”
说着说着,委屈的丁奉使劲用力,想在眼眶中挤出几滴眼泪。
在丁奉不懈的努力下,他的眼眶中竟渐渐真的出现了几颗泪珠。
丁奉的表现,直接将一旁的蒋济看呆了。
好家伙。
这就是那个“心中无沟壑”的丁承渊?
就这演技,哪怕是在大魏中,也会有一席之地吧。
糜旸见在战场上只流血不流泪的丁奉,这时却在自己面前做出“豪杰垂泪”之状,他就感觉越发好笑起来。
糜旸岂能不知,丁奉是在他面前打感情牌?
“好了。
伱的付出孤不会忘记的。
孤本来就决意,让你担任大军先锋。”
糜旸的话让丁奉大喜。
得到糜旸的保证后,丁奉麻溜地伸手擦去眼眶中怎么都掉不下来的泪珠,然后就作势要拜。
可糜旸及时阻止了他。
“柴桑是孙权的命门所在,若能从柴桑登岸的确上佳。
但这仗,却不能简单的这么打。”
糜旸方才在犹豫,实则是在对丁奉的建议考虑。
糜旸的话,并未让丁奉的喜悦减少半分。
丁奉要的就是先锋之职,至于这仗具体该怎么打,他压根就不在意。
只要糜旸能答应让他担任先锋,就是糜旸下令让他率军直接冲向建邺,他都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大司马您说,奉一切都听你的。”
丁奉乖巧地重新坐在糜旸身前,等待着他的命令。
“孤需要你率数千精锐先入长沙。
等到在长沙内,与一支援军汇合后,从长沙境内的下隽县出兵,入庐陵郡,攻艾县,再一路北上至柴桑城外。”
本来丁奉都打算不管糜旸说什么,他都直接领命就是。
可糜旸的这个命令,还是让丁奉不解起来。
丁奉想了一会见想不通,直接问道:
“我军不走水路吗?”
从地图上看,州陵前往柴桑有两条路。
两条路中除去糜旸刚刚说的那条外,还有一条就是从州陵直接顺流而下至柴桑城外。
借助着长江的便捷,若丁奉从水路出发,时间上将会缩短不少。
正所谓兵贵神速,似捅心窝子这样的事,不是越快越好的吗?
听到丁奉的不解后,糜旸出言解释道:
“陆逊在进入荆州前,曾给永安城外的吕岱,留下了两万余吴军。
而据探查可知,永安港口中尚有着许多敌人战船。
若我军直接顺流而下,是可用最短的时间到达柴桑城。
但永安在州陵与柴桑水道之间,若吕岱率东吴水军从背后袭击我军,或是截断我军粮道,那我军危矣。
而陆路虽远,但当下陆逊的大军,大多聚拢在公安一带。
长沙全境皆在我军控制中,绕道长沙足可保证我军后路无忧。
况且从陆路进军还有着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丁奉立刻脱口而出问道。
在丁奉困惑的目光下,糜旸继续笑着说道:
“柴桑之重要,可喻为江东之心腹。
当你率重兵攻打柴桑的消息传到孙权耳中后,孙权会怎么做呢?”
孙权还能怎么做。
东吴的主力,还在傻傻的在公安城外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