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陌……谢洛河……”
颇具神韵的三字落成,郑修看着牌匾上的“陌”字与“河”字,心中有几分不是滋味,自嘲一笑,搬来梯子将新的牌匾挂上。
晌午时,崭新的“陌河轩”出现在日蝉镇中。
大长老似乎不懂新店开张的礼仪习俗,不随礼也就算了,还故意不小心地带了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在店里折腾,在角落里留下拉一泡尿。
又好气又好笑地将小孩们大长老们轰走。
随着剩下的纸张越来越少,郑修也没打算浪费纸墨,想了想,他用盆子到日蝉谷外取了一盆细沙,搬回陌河轩中。
谢洛河风尘仆仆地从日蝉谷外回来时,拎着几只死去的秃鹫。
“今晚加餐!”
他们居住的院子距离陌河轩不远。
谢洛河将简陋的弯弓与箭袋挂在墙壁上,一回来便看见院子里摆着一个沙盆,谢洛河边从水井中打水,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沙画。”
“有趣么?”
“来,我给你瞧点新花样。”
见谢洛河似乎有兴趣,郑修便当着谢洛河的面,伸出手指,在沙子上随手拨弄。
柔软平坦的沙子上,随着郑修指尖拨弄,几柄小巧的宝剑在沙子上成型。
“……丑。”
谢洛河老老实实地给出评论。
“呵呵。”
郑修嗤笑一声,就等着谢洛河说这句。他双掌在沙面上一拍,那几柄小剑在沙面上微微一颤,竟诡异地立了起来。
“咦?”谢洛河好奇伸手,屈指一弹一弹一弹,直接将几柄小剑弹碎了,她笑着摇头:“不堪一击。”
郑修看着被谢悍妇弹碎的大宝剑,眉头一皱,暗道不应该呀。他再搓了一把小宝剑,抓起来往墙上一丢。
叮!
沙子筑成的大宝剑去势若风,死死钉在墙壁上。好一会才重新化作沙子簌簌落下,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尖锐的坑。
郑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不是自己的大宝剑不行,而是谢洛河太强悍。
宝剑好不好使,得看人。
他小跑过去将地上的沙子抔起,露出一副肉疼的模样。
看着郑修那守财奴般的动作,谢洛河扑哧一笑,问:“你如何办到的?”
郑修没有隐瞒,笑了笑,随手将手里的沙子洒回沙盆中,道:“沙子里掺了我的血。”
谢洛河一听,讶然片刻,她猛地拉过郑修藏在袖子下的手腕,上面包了一层层的纱布。谢洛河眸中有几分心疼:“以后别使你的‘奇术’了,白费精血。”
郑修闻言,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其实想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谢洛河说完,愣了愣,也没继续往下说。
谢洛河似乎知道,郑修本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接下来,谢洛河拆开郑修手腕上的纱布,取出来时准备的伤药,仔细替郑修敷上。
一个月后。
日蝉镇上的大漠居民已经熟知“陌河轩”的存在,郑修开始正儿八经地做起了生意。
他使出十成画师之力,画了几幅满意的作品,与西域商人换了一批香料、茶叶、美酒。
第一批货到了后,他的作品流入异国,而他的陌河轩开始有声有色,渐渐地吸引了不少外域商人的停留。
日蝉镇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明明这里只有烈日部族驻守,没有军队与士兵,偏偏此处如世外桃源般,没有争端与打斗,安静而祥和,与世无争。
起初郑修想着回到中原寻找“烛”的踪迹,探寻隐藏在历史中的真相。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箱子里的金叶子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郑修渐渐将那外出的想法压下。
谢洛河寻了一生,未有所获。“烛”藏在历史夹缝中藏了一千年,直到两百年后才以“夜主”的身份创建了“夜未央”,如今在画中世界,郑修若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位故意隐藏自己的“人”,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郑修决定,一边深入门径的同时,先满足了谢洛河的三个愿望再说。
两个月后。
郑修在日蝉镇中,有了一个响亮的称呼:公孙老板。
而谢洛河则是:老板娘。
其实后来郑修才知道,不知不觉间谢洛河又诓了他。谢洛河在初入日蝉谷时,对外宣称郑修是“俘虏”,其实是假的。
具体是什么,大漠居民一个个看他眼神怪异,却又不肯多说。
郑修同时也知道,包括大长老在内,烈日部族居民似乎都将他们当成了夫妇。
其实并不是。
郑修与谢洛河二人都没点破这层关系。
谢洛河很忙。
白天,谢洛河会到靶场带徒弟,日落才归。
他时不时会被谢洛河带着去落日山,趁着烈日部族开宴会时观摩壁画,在山顶上打鹫鸦,吹吹风,看着日落染红天,看着满天星拱月,坐了一宿。
最后二人肩并肩坐在石棺上,安静地看着日出,直至天亮。
他们渐渐地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时间悄然流逝。
一年后。
“陌!陌!快跟我去靶场!”
谢洛河开心地在陌河轩里找到郑修。
陌河轩内,此刻坐着三五桌茶客,有人啖茶有人饮酒,每一桌郑修都切了几块风干的野猪腿肉当下酒菜。
谢洛河的出现让熟客们纷纷吆喝“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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