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进去的时候,只觉得无力安静得厉害,止不住心头咯噔咯噔的跳。

  直到近至床前,眼见着薄言归躺在床榻上,胸前确有起伏,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确定他还活着。

  “王爷?”燕绾低声轻唤。

  薄言归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王爷?”燕绾又喊了一声。

  薄言归依旧没有回应。

  见状,燕绾赶紧坐在了床边,捋起了薄言归的袖子,伸手搭上了他的腕脉。

  还真别说,脉象紊乱,足见伤势严重,豆豆那些话不是夸张,是确有其事,薄言归的的确确是伤得不轻。

  且瞧着他唇角似有血痕,多半是有过吐血的过程。

  思及此处,燕绾面色凝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绾夫人!”景山赶紧站直了。

  燕绾问,“可有银针?”

  “主上他……”

  燕绾回头看了一眼,“我帮着疗伤,帮我准备药箱罢?”

  景山连连点头,“好!”

  须臾,药箱便被送了进去,搁在了桌案上。

  房门依旧虚掩,豆豆与景山依旧立在外头。

  燕绾仔细的解开了薄言归的衣裳,见着他仍是没什么反应,想来是真的已经晕过去,当即用力的将他翻了个身。

  当薄言归侧身躺着之时,燕绾的目光当即落在了他的背上。

  那个掌印……

  时隔多日,掌印已经有所褪色,但瞧着淤血凝滞,足以印证豆豆所说的,那些杀手是下了死手的,如果不是薄言归……【1】

  【6】

  【6】

  【小】

  【说】

  燕绾很难想象,这一掌若是落在豆豆身上,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你娘,真的会心软吗?”景山问。

  豆豆翻个白眼,“那是窝娘诶,难道窝还不清楚?”

  “这救命之恩,是不是可以以身相许?”景山又问。

  豆豆瘪瘪嘴,直摇头,“难!”

  娘虽然感恩,但绝对不会感恩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只会最大程度的照顾薄言归,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让他能快速康复。

  当然,这康复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那就不好说了!

  “嘘!”豆豆做了个手势。

  景山赶紧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观展。

  屋内。

  燕绾仔细的为薄言归施针,眉眼间凝着重色,银针落下的瞬间,他身上的薄汗便当即渗出,可见是新伤旧伤一身伤。

  施针是将他体内乱窜的真气,导气归元,不至于让他动辄钻心刺骨。

  没错,每每驱动真气,他都得承受钻心刺骨之痛,但这人从不轻易展露喜怒哀乐,是以不管多疼,他大抵都没对谁说过,饶是景山亦是如此。

  从不矫情,从不诉苦。

  一人承受,默然不语。

  施针完毕,燕绾坐在床边上瞧着,稍瞬便起身去写了张方子,转而递给了门外的景山,“去抓药吧!”

  “哦!”景山点点头。

  待房门合上,豆豆一把夺过了方子,递给了边上的暗卫,“给你,煎药!”

  景山:“……”

  豆豆白了他一眼,“大笨蛋!”

  景山:“……”

  居然被个小屁孩指着鼻子骂笨蛋,倒也是有生之年头一遭。

  “嘘!”豆豆继续贴在门缝上。

  景山讪讪的闭着嘴。

  屋内,燕绾重新回到了床边坐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薄言归。

  “我虽然医术不精,但不至于蠢到这地步,总归是卖弄医术,养家糊口的人,你醒没醒,我还不清楚吗?”燕绾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子,“想说说话就睁开眼,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闭着眼睛说话。”

  音落,薄言归慢慢的睁开眼。

  “不装了?”燕绾报之一笑,坐在床边看他,“别动。”

  身上,还扎着针呢!

  薄言归果真不动,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身上扎着针,眉眼间凝着淡淡的疲倦,他累他伤他虚弱,这些都是真的。

  “伤得不轻。”燕绾开口,“新伤旧伤一大堆,这些年都没好好找个大夫,仔细的瞧过吗?”

  按理说,摄政王府有那么好的大夫,不可能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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