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毅还是一个少年,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抽泣道:“各位长辈叔伯,你们难道非要弄死老丘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他的两个弟弟妹妹也是拉着他的衣角那里哭泣着,同时道:“我们不要老丘死,不要老丘死……”
他们这副样子,看着让人十分不忍。
有人道:“要不,就算了吧,把孩子逼成这样。”
“就是,龚大兄又不在,到时候怕不以为我们合起伙来欺负他孩子。”
杨伯犹豫了一下,对着司寇之中有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言道:“康衙君,你看这事情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老丘在镇上五十多年了也没什么事。”
那康衙君严肃道:“杨镇长,没件事没有通融的余地,来的时候你说过,由你来解决这件事,如果你不行,那就由我们来动手。”
杨伯狠狠心,一跺脚,道:“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当!”他一抬头,看着龚毅,道:“龚家小郎,你要怪,以后就怪我吧。谁叫我是镇长呢,我必须为镇上子民的安危负责!”
他示意了一下,就有两个身形强壮的巡守上前,把哭喊挣扎的龚毅和两个小童抱开,又有一人上前小心翼翼的上前牵着老丘的缰绳,生怕这头已具备灵性力量的老马起来反抗。
这匹老马的眼睛之中溢满了泪水,可是它没有任何挣扎反抗,而是十分顺从的跟着牵着他的人往外走。
张御自方才开始,就把周围所有的声音及情绪变动都是感察入心,再是整合分辨了一下,就理顺了事情原委。
龚毅最近经常带着这匹老马出去送货,而就在三天之前。
因为一次意外,在附近墨县的途中,与另一辆马车撞在了一起,可当时老丘不但稳稳拉住了货车,还将两匹化生造物都拦了下来,自己却是一点事没有,所以看到这一幕的人就怀疑这匹老马拥有了灵性力量。
这在青阳上洲中通常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极易引来魇魔。
故是怀疑的人立刻就上报了,于是墨显中的司寇署立刻派人查证,昨天晚上就顺着线索找到了镇里,并于今天来处置此事。
他思索了一下,就从人群走了出来,并在众人诧异目光中走到了老丘身前。
杨巡守看到是他,紧张道:“张先生?”
张御道:“无事。”
康衙君看了看张御,心中有些惊异,疑问道:“这是谁?”
杨巡守道:“这是昨日路过此地的一位先生,在龚家少郎家借宿的。”
康衙君没有说什么,只是仔细看了眼张御的服饰。
张御此刻伸手在老丘的颈脖上拍了拍,于心神之中观想那个图案,并起心光往老丘的意识之中照入进去。
这匹老马的确很有灵性,察觉到他善意的情绪,没有丝毫反抗。
张御的心光在老马的意识之中转了一圈,便就退了出来,他抬头道:“陈镇长,杨巡守,还有这位,我可确认,这匹老马并未被寄生。”
众人互相看了看,康衙君道:“你凭何确保?你是检正司的人么?”
张御将袍袖一抬,自里拿了一枚有着蝉钮的青玉印章出来,先示印底己名,再托于掌上,而此物在阳光映照之下发散出了阵阵青光,他道:“凭此物可是够了么?”
康衙君看了一眼,看向张御的目光立刻不对了,敬畏道:“夏士?”
周围顿时传来了一片惊呼之声,夏士是拥有民爵之人,但这只是其次,能成为夏士,首先必须是人品道德得人认可,并且自身还要有莫大功绩,这样的人,就算是洲中诸公也是要以礼相待的。
康衙君此时一抬手,郑重一揖,道:“见过士君。”周围的镇民,包括杨镇长也是连忙跟着一揖。
张御抬手还有一礼,道:“我已是验看过这匹老马了,他没有被寄生,我也有办法抹除他的灵性力量,这样可以杜绝隐患,它日后也就不会受到感染了。”
杨巡守大声道:“我信张士君的!”
“对,我们也信!”
“夏士的话,我信!”
周围镇民纷纷出声,表示愿意信任他。
张御心中明白,众人不是单纯信他,而是信任夏士这个群体,所以他也是提醒自己,今后在以此名义行走的时候,同样也必须维护好这个群体的名声。
康衙君这时想了想,拱手道:“既然有张士君担保,那我们也自是信的,那我们也就不必在这里碍眼了,告辞。”他再与杨镇长别过,就带着两名手下的司寇转身离去了。
走到路上时,一名司寇队卒问道:“头,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夏士?而且此人看起来这么年轻,会不会是假冒的?”
康衙君摇头道:“玉印是真的,而且这个印是青玉雕琢的,只有在身边带的久了,又是心名互通,才会绽放出光芒。”说到这里,他提醒两个手下,“你们记着,回去之后不要多嘴,这件事只要照例上报就是了,别人不问,你们就当没见过。”
见他神情严肃,两个队卒也是凛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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