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微妙玄通之处,语言早就无法形容,逻辑同样难以推断,因为世人的语言和逻辑都是不完备的。
你如何用不完备的东西来描述完备的系统?
哪怕强自形容,因为世人的不完备认知,仍旧无法理解。
沉约通贯佛道,再加上和神农他们的精神交互,对世界的诸相的理解已到洞若观火之境,因此见慧远圆寂仍念《阿弥陀经》,知道慧远修行高深,可见慧远仍靠念《阿弥陀经》准备圆寂,就知大有问题。
真明心性之人,安住心性之中的修行者,就不必再假舟筏,彼岸已至,何用舟筏?
在大雪山,有世俗之人知道临终修行秘法,会在自感要离去前,放下一切世俗之物,全力念咒坚意,修行奢摩他法,也就是止心一处的法门,临终前再请上师在旁,以对上师的信念为加持,求得临终清醒。
采用这种教法的人,哪怕是面对最疼爱之人、最喜爱之物都要断舍,就是怕临终前目睹这些尘世爱恋,再入无明。
是以世人那些请孝子贤孙灵堂痛哭流涕之举,着实愚蠢。而那些死在手术台上的众生,临终还要感受诸多痛楚的放大七倍,更显残忍。
不然古人何以将寿终正寝当作是福报?
真正在面对无法挽回的死亡时,放下一切,安然赴死才是正念,若有诸多念头,每一念都可能将亡者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况。
慧远圆寂前,只留慧持在身边,实则和大雪山的临终秘法类似,都是在圆寂前断绝尘世因缘,让精通教法的人助力进而避免轮转。
慧远知道弟弟修行深厚,留弟弟在身边,就是想弟弟在他临终时助他一臂之力。
可慧持心已乱,慧远因此亦有了牵挂。
因一起,缘就攀,缘蔓延,报就有……
以沉约之见,慧远要化解这场因缘方可再想着圆寂,或者慧远径直断了疑问之念也是解决,如慧远般,圆寂前非要问个明白,绝非明智之举。
赵佶回忆这些事情,并不知道因缘微妙,沉约却对这个过程清清楚楚,知道慧远这般举动是要出大问题的。
慧持已然发问,“我等如入净土,可还能回转?”
一言落,诸处皆静。
在观看这段因缘的人着实有几波人——暗界的叶宣儿的和暗界的大众,明界的暖玉和石田秀子,八百年前宋时的琴丝,累劫四世的奇人夜星沉,不是人的天涯,还有尚在天庆观的天师张继先……
这些人齐聚一处,睹此因缘,均是全神贯注,因为他们多不再纠结自身小事,而知道任何经历的因缘,都是影响到自身、甚至遍及所知的一切空间。
等听到慧持这般问,太多人竟是深有同感——前往净土真的那么好?这尘世间,若不回转,有何趣味?
沉约微皱眉头,知道慧持已有烦恼,一心已乱。
慧远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怔了半晌方道,“为何要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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