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将军。”
郑袤起身,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司马师的身边,他也不知道司马师为什么忽然召见自己。
“郑君啊,这些时日里,为什么没有您的奏表呢?”
“啊?”
郑袤惊愕的看向了司马师。
“我已经有半年不曾看过您的上书了您过去常常上奏举荐一些有才能的人,也会劝谏我开设庠序,让更多的人能求学,我还记得您上一次上表,是劝谏我重视教化,勿要以肉刑来恐吓百姓,要先普及律法,让百姓们明白道理我没有说错吧?”
郑袤早已汗流浃背,“您不曾说错,是这样的。”
“你当初所说的那些事情,我深以为然,也下令收纳施行,可为什么你现在却一言不发了呢?”
司马师的右眼盯着面前的郑袤,带着极大的压迫感。
“臣才疏学浅”
“郑君啊,讨伐毌丘俭该用什么样的计谋呢?”
司马师打断了郑袤的辩解,忽然开口询问道。
郑袤瞪圆了双眼,司马师这是明确的要自己表态了。
郑袤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从小到大,他看人的目光都很准。
司马师是个干大事的人,这一点,郑袤也承认。
在某些方面,他甚至比他父亲做的还要出色。
可问题是,大将军快要不行了。
郑袤觉得,司马昭根本无法继承大将军的遗志。
尽管司马昭的名声很好,礼贤下士,众人都很爱戴他,可是,司马昭急功近利,性格暴躁,若是一切顺利还好,但凡遇到大事,就会处置不当,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至于司马炎,那就更不用说了,郑袤对这位的评价更低。
就从郑袤对他的了解来说,他认为这位会断送司马家的基业。
倘若司马师身体强壮,还有几十年能活,郑袤绝对不会多说,现在就为他出谋划策,帮着他平定天下
可现在,郑袤并不想被绑定。
面对司马师的逼迫,郑袤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陈骞的脸,还有他的那些言语。
“臣不知也!”
郑袤再次说道。
司马师的右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他再次看着面前的郑袤,许久都没有说话。
郑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等待着。
气氛有些诡异的平静,司马师长叹了一声,“好的,你可以回去了,往后勿要忘了上奏。”
“唯!”
郑袤赶忙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后不久,司马昭出现在了此处,他正要开口,却看到了空荡荡的书房,他赶忙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发现郑袤的身影。
“他人呢?”
司马师平静的说道:“已经走了。”
“啊?不是说好要我来安抚吗?怎么就走了?”
“他没有献策。”
听到这句话,司马昭当即大怒,“这么说,他就是不肯站在我们这边了?兄长!应当杀了他!”
“坐下来。”
司马昭依旧很生气,脸色涨红,骂骂咧咧的坐在了司马师的身边。
司马师的脸色比以往更冷漠了一些。
“我实在不明白,伱为何遇到事情就是这般愤怒?愤怒有什么用?能唬住朝中大臣?还是能让你看起来更加威风?!”
司马昭顿时怒火全消,低声辩解道:“兄长,当初父亲对他那般重视,亲自提拔,您对他更是宠爱,委以重任,可他如今却不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我只是气他的忘恩负义”
“若是你没有这般暴躁,或许他早就归顺我们了。”
“我兄长,那现在怎么办呢?要罢免他还是要杀了他?”
司马师摇着头,“他是个能臣,可以重用。”
司马昭茫然的问道:“还要重用他???”
“子上。”
“想要治理天下的人,就必须要懂得任用所有的能人,无论他是君子,或是小人,无论他是忠诚,或是有野心”
“我不放心郑袤,不是因为他不站队,而是因为他表现的太无欲无求他不贪财,不好名声,不爱女色,不为宗族谋利,甚至连往上爬的野心都没有。”
“如果我战胜了毌丘俭,平定了内部的所有事情,那你就重用他,将他的子嗣全部封官,对他要格外尊敬,听取他的劝谏,不要在意他是否亲近你。”
“若是我失败了,那你就杀了他。”
司马昭听闻,咧嘴笑了起来。
“兄长怎么会失败呢?”
“还记得兄长当初辅佐父亲操办大事,父亲都很是惊讶,指着您说:这竖子居然还不错。”
“我这辈子都不曾被父亲夸过一次”
“这些事不必多说。”
司马师板着脸,“今日,郑袤居然没有为我献策,他似乎有依仗,我不知道他的底气是什么但是我确定,这几天内,庙堂里要出大事。”
“现在就派人偷偷盯着郑袤,看他都跟谁联络,然后及时禀告。”
“唯!!”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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