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松开她。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气息有些凌乱。
男人轻喘着说道：“我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就不配当你老公了。”
“……”
十分钟后。
夫妻二人从地下停车场驱车从西边的出口离开。
开车的是苏禾。
今晚的夜色异常地暗沉，夜空中那一轮皎月也藏在了乌云中。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路边的树枝在摇曳不停。
苏禾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想问这个男人，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
副驾上的男人侧了侧头看着她，“你有话要跟我说？”
苏禾轻轻拧了一下眉，这都能看出来？
不会真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器吧？
想想也不可能，不现实。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温润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你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苏禾：“……”
她握着方向盘，拐了个弯，驶入了主干道。
“你恨那个人，不单单是因为她把你和江柚抛下吧？”她声线温软平稳，清脆悦耳，“你要是不想回答，你就当我没问也行。”
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
男人并未立即回答她，而是盯着她的侧脸，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苏禾偏了一下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便又专注于开车了。
她说：“直觉。”
她只是因为上次听了他说当年车祸的事，所以才有这个猜测的，但也仅仅是猜测而已。
男人沉吟了片刻道：“嗯，确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苏禾没说话，等着他下半句。
“当年，警方判定了那场车祸是交通意外，由于大雨的原因，司机驾驶不当而导致的车祸。可车祸的第二天，我躺在病床上，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苏禾又偏头看了一眼他，便发现他目视前方。
车窗外杂乱无章的光线打在他那张矜俊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此时便能发现他整张脸都绷得有些紧。
男人一瞬不瞬地望着外面的夜色，深邃暗沉的黑眸此时显得更加的浓稠，更加的幽暗阴鸷。
苏禾能感觉到，她似乎在克制他自己身上的某种情绪，或者是不好的回忆。
她看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这时，男人又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说，‘你为什么不和你爸一起去死’。”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微不足道的话。
而苏禾在听到这句话时，心口莫名地颤了一下。
随即便是一阵刺痛，像是有人拿着细针扎在上面一样。
她瞳孔微怔了一下，她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可是，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为什么？
男人继而又很平静地说着，就像是在叙述一件跟他无关的事一样。
“她当时可能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我也一直以为是我出现了幻听，直到我又听到她和别人打电话，我才知道，原来我没有听错。虽然当时她并没有说具体的事，但有些事，稍微联想一下，还是会有疑点的。后来，我告诉了爷爷，爷爷也找人查了，结果依旧和警方给出的结果是一致的。司机当场也去世了，所以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车上的所有零件和功能都是正常的，没有损坏的痕迹。可就是因为太干净太正常了，所以我并不相信。”
说话间，江晏的手背突然传来一股温热。
他垂眸看了一眼，原本阴暗的黑眸，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星光，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女人握着他的手，十指紧扣。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
原来，他这位高冷娇妻并不是不会心疼他，而是得他卖惨才行。
……
另一边，江家老宅。
就在外面刮着一阵狂风时，楼若姿等了足足快一个小时了，正准备离开，大铁门就打开了。
她以为老太太是准备要见她了，然而并不是。
管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也不怎么善，“楼夫人，我家老夫人说了，如果您是来打听我家大少爷的病情的，那您就可以回去了，恕我们无可奉告。另外，老夫人还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们楼家是来打江家的财产的主意的话，那还是省省心吧。”
管家说完，也不管她听没听清楚，转身就进去了，并说了一句：“关门。”
楼若姿站在那，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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