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脸上的红潮,不知是还未消褪,还是又害羞了……
李翊体恤她累,也不再打扰她,替她掖好被角,拢在怀里,将她略感冰凉的双足拢紧在自己双腿间,替她温着。
等她身子都暖了,李翊起身穿好衣裳,推开门冒雪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直闭眸睡着的陆晚,缓缓睁开眼睛来。
房间里还存留着男人的气息,甚至他的呼吸,似乎还贴在她的耳畔响着。
她静静躺在暖榻上,听着外面沙沙的下雪声。
这样的雪夜,格外静谧安详,可陆晚心里却五味杂陈。
李翊对她感情的变化,她岂会感知不到?
可越是如此,她心里越是彷徨难受。
因为她深知,皇家的威严,礼教的束缚、世俗的目光,那一样,都容不下他们俩……
那怕她顺利与李睿解除婚约,恢复自由身,可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眼角滑下酸涩的眼泪,她终是太累,枕着泪痕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她发现枕边放着一个精美的红木雕花盒子。
她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是一对翡翠镶红玛瑙的蝴蝶耳坠,与他还给她的这一个很像,只是材质更加珍希难得。
陆晚看出这对耳坠虽然珍贵,却不是皇室专供的御用之品。
难道是他特意去首饰铺子给自己买的?
陆晚想象不出,一脸严谨冷漠的男人,去首饰铺子买首饰是何样子,但她此刻的心里,却涌上一丝淡淡的清甜滋味。
也是这一丝甜蜜味道,冲淡了压制在她心头的烦愁,嘴唇不觉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来。
兰草悄悄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了。
“殿下看似像个冰山阎罗,没想到竟也懂这些……”
陆晚脸上一臊,连忙将耳坠子收起来。
“姑娘,今日外面白雪皑皑,你戴这对耳坠子正好,一汪翠绿中点着一蔟红,好看得很。”
兰草执意给她戴上,陆晚不想张扬,想取下来,可手指碰到耳坠子时,又迟疑住了。
她小心谨慎活了两世,最后还是难逃命运折磨。
既然如此,她何不率性一次,任性一回……
最终,她戴着这对耳坠子,出门往上院请安去了。
她去得早,上院里静悄悄的,因着下雪,正堂外面也不像寻常那般,守着丫鬟婆子。
陆晚走过去,正要叩门,门口挡寒的毡帘被掀开,金嬷嬷领着一对老夫妇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陆晚站在外面,金嬷嬷神情一滞,但她反应很快,冲陆晚笑道:“这是老国公爷老家的远房亲戚,进京来给大长公主请安。”
陆晚眸光朝那老夫妇身上淡淡一扫,笑问道:“如此,祖母已是起身了?”
金嬷嬷见她没有起疑,连忙回身替她重新打起帘子。
“公主已起身,外面冷,姑娘赶紧进去,别冻着了……”
进门的那一刻,陆晚眸光微寒,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
方才轻轻一扫,她也已看清了那夫妇的样貌。
她却是认识他们的。
他们根本不是陆家的远房亲戚,而是当年母亲所居庄子的庄头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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