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监令大人!”
印刷工坊的监工是一个年约五旬的儒者,他长的有些的老成,两鬓白发丛生,名为翟况,自称为墨家工艺的传人,可历史已经不可追及,有一点不可否认的,他在朝廷之上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工匠。
“翟监工,今日的印版弄的如何?”
“还是太脆硬了!”翟况拱手说道:“雕刻的时候会碎!”
他见证了这一道工艺的诞生,对牧景已经是自身心的敬佩。
“那烧出来的陶瓷不能用?“
“恐怕不行!”
“换!”
牧景来回踱步,半响之后,才说道:“用胶泥试试!“
他已经记不清楚印版用什么材料才是最好的,在印刷工坊里面,已经尝试用了十几种材料去雕刻印版,但是效果都不好。
“胶泥?”
翟况道:”这倒是可以试一试,胶泥烧硬了,效果如何还不知道!”
“另外木材印版也不要放弃,继续尝试,尽量找到合适了木材,可以使用木材来做成不一样的印版,多方面尝试,小心去印证!”
“是!”翟况点点头。
牧景在印刷工坊待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随着那些好几十个工匠不断的去尝试,亲自上阵,也拉出了不少低层工匠的心。
傍晚,牧景返回西鄂乡侯府。
霍余迎上来:“世子,有客人来访!”
“客人?”
牧景神色微微一动,倒是有些意外,他这西鄂乡侯府早已经被划入了阉奴党羽之中,在这雒阳城少有人愿意造访,所以这些时日清冷的很。
如今有访客,他倒是想要看看是何人。
他迈步走了进去,直入大堂之上,这时候的大堂之上一个白衣青年跪坐在前,已经恭候多时。
“志才兄?”牧景一看,神色一愣,面容之间有些吃惊了。
“龙图兄!”
来人正是戏隆,戏志才,他站起来,对着牧景,拱手行礼:“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哈哈哈!”
牧景大笑:“我这个侯府向来冷冷清清,是个读书人都不愿意迈进来,志才兄赶走进这大门,已经是我牧龙图的荣幸了,可没有什么冒昧之说!”
“中恒,客人来了,赶紧上酒菜!”
牧景对着霍余吩咐,然后才做了下来,沉声的说道:“志才兄,不满你说,如今雒阳之中,可没有读书人愿意于我牧景交往,你还能如此待我,我心中颇为感激!”
他现在名声,狼藉无比。
“我能明白龙图兄的选择,只是始终不能释怀!”戏志才坦然的道:“阉奴误国,今之天下,早已经隐患丛生,若不能除起内患,如何安抚外敌!”
“志才兄如此想,亦无不可!”
牧景笑了笑,道:“只是志才兄认为这大汉内患,仅仅只是阉奴吗?”
“我并非不明事理,天下之患,岂会是一个个区区阉奴而已!”戏志才苦笑的说道:“只是今时今日的朝廷,早已经无从下手,能动了,也只有阉奴了!”
他是一个聪慧而看得明白朝堂的人,只是他也不愿意去面对这种结局而已。
“理解!”
牧景点头,道:“我若是被逼走到这一步,我也会如同志才兄的选择,走向读书人的一方,以清名扬天下,而不是投靠声明狼藉的十常侍!”
“其实我今日来,乃是有事相求!”戏志才沉默了半响,还是说出来了。
“志才兄不必客气,请说,若能帮,我自当尽力!”
牧景没有客气,很直接的答应了。
他现在并没有资格去招揽戏志才,毕竟他年幼不可信,声望全无,如何能让人才投之麾下,正所谓有才者,皆倨傲,他们心中的傲气,是需要向他们认可的明主而臣服。
不过他可以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好一点,日后不是没有机会的。
“我有几个同窗,被蹇硕的人抓去了!”戏志才沉声说道。
他们颍川书院的学子在京城无根无底,被十常侍抓去了,只能等着收尸,能替他们出头了人基本上都是愿意看到尸体之后在发出声音。
他能求了已经求了,无奈之下,只好来试一试牧景的路子。
“什么原因?”牧景询问。
“议论朝政!”
“这段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罪名,看来他们是评论了十常侍的功过,而且激烈了一点,引起了这些宦官的愤怒,所以被抓了,多少还会收到一些折磨!”牧景想了想:“我可以试一试和蹇硕沟通一下,但是我和他之间只有数面之缘,蹇硕此人手握军权,有些粗暴横行,能有多少把握说服他,我说不准!”
“不管结果如何,今日龙图兄能能出手相救,我戏志才定然铭记在心!”
戏隆闻言,连忙站起来,拱手行礼,真诚的说道。
“志才兄客气了!”
牧景连忙扶起他。
入夜之后,戏志才才离去。
张宁在这个府邸之中向来神出鬼没,她很快就出现在前堂之中:“牧龙图,你答应了这么爽快,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你偷听?”
“我乃是光明正大的听!”张宁撇撇嘴,示意她不屑如此:“说说,为何要答应他!”
“我乐于助人!”
“你骗别人可以,骗我,省省吧!”张宁冷笑:“这明显要和十常侍打交道,往日你避都避不及,怎么会送上门去,你肯定有所谋!”
“呵呵!“
牧景讪讪一笑,然后道出缘由,道:“如今的我,和十常侍之间算是蜜月期,天子认为我还有价值,十常侍就不会对我怎么样,而对我来说,只是和十常侍打一个交道而已,如果能得戏志才的一个人情,这生意绝对是有赚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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