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张汉宁又接着道:“张震同志的能力和水平母庸置疑,也一直是辽东组织战线的一面旗帜,可是他从没参加过省部班的学习,这不能不说是个缺憾,我看啊,给了他,一来争的人都没话说,解决了一个难题,二来对张震同志也是件好事,您说呢?”
他说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冠冕堂皇。但实际上送张震去中央党校学习意味着什么,唐逸心知肚明。
唐逸慢慢品茶,皱眉不语。张汉宁是一番好意,出主意来帮自己解决问题。摆脱目前的被动局面,或许也有私心,毕竟如果张震真的去党校后有了新的变动,组织部长这个个子,张汉宁是很有能力争一争的。
看着唐逸默默的品茶,张汉宁也就不再吱声,管和唐遴关系看上夹有多么亲在此重大事件田知道自己很难猜得出唐逸的想法。也根本不知道他走的每一步到底是什么用意,自己也不过是善意的提醒,至于唐逸的政治牌会怎么打,又到底有什么玄机,不是自己可以揣测的。
京城辽东大厦顶楼的一间豪华套房里,马易看着乳白落地窗前背手而立的男人背影。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很少会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会给人萧索的感觉,因为这个男人,曾经是辽东最有力量的人之一。
而现在,马易未免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在同邱跃进竞争失败后,马易不得不离开辽东,来到了京城任驻京办主任,看起来似乎风光的紧,但冷暖自知。
现在的马易不但远离辽东权力核心,更因为这几年驻京办地位不断下降,经费一再收缩,实际上辽东驻京办几乎快成了类似于放边疆的机构,驻京办四位副主任中,有两位是在辽东厅局机关里竞争正职失败后被调来的,“流放”的意味极为明显,这也令马易哭笑不愕,曾几何时最风光最有油水的单位如今成了辽东官场的最边缘地带,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但最令马易心灰意冷的莫过于这个背对自己的男人很可能失势的消息了,这个自己的老领导,辽东省委组织部部长这半年来一直身陷在各种流言蜚语之中,现在更有消息说,老领导可能会进入中央党校学习。进中央党校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好事。是升迁前的某种信号,是增添履历光华的一种契机,但对于老领导这种位高权重的实力派来说,去中央党校学习几乎就是“杯酒释兵权。的先兆,如果老领导真的倒了,那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就会越飘渺。
还记得在自己来京城前老领导说过:“你燥了点,去北京磨练磨练性子,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当时的马易自信心满满,觉得自己重新回到春城权力圈子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却没想到,在京城冷板凳坐的是越来越久,春城传来的信息也越来越令人烦躁,现如今。就算老领导都陷入了困境。
看着老领导的背影,马易也只有心里叹息,政治,政治,真的是翻云覆雨啊!
站起身,慢慢走到老领导身边,轻轻将大衣披在了老领导的肩膀,轻声道:“您多保重身体,不要太累了。”说着话,马易有些莫名的辛酸,这个最赏识自己,杀伐决断手段强硬的男人,难道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那个最耀眼的舞台?
一时间马易真有些心灰意冷。
老领导轻轻拍了拍马易的手,转头看向了马易,微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传言啊!”
马易轻轻叹口气,没说话,他是老领导一手提起来的,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谈,不过自从苏梅出了事。马易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老领导了,这次见面,看得出,老领导头又白了许多,但好像也变了许多,变得越沉默,自己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而以前,凭借两人的亲密关系。马易还是很能看出老领导的眼色的。
“放心吧,我没事。”老领导拍了拍马虽的手。
马易微微一怔,因为老领导的这句“我没事”好像并不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话,语气很平和,说不上有什么自信的语气,但那种平和的感觉却令人自然而然的相信他真的没事。
老领导淡然的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燥了点。”
马易尴尬的笑笑,不敢再说什么。
黑色奥迪平稳的行驶,唐逸正通过手机同人讲电话,而从他的语气态度来看,和他通电话的肯定是兰姐,甚至坐在前排的周宇都偷偷抿嘴笑,唐逸书记,也就在兰姐面前还能“喜怒形于色”吧。“一定要办好,我跟你说,你收臭毛病,不要跟人摆谱知道吗?”唐逸这两年已经很少数落兰姐,这次却一反常态,实在是唐逸有点不放心。
兰姐在电话那头声的答应着,“是,我知道了,您,您放心吧,人。人就在我身边呢,我没那么笨的,您的客人我敢摆谱吗?”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细不可闻。
听着兰姐委委屈屈的声辩解,唐逸一阵好笑,声音却很严肃:“你笨不笨自己不知道?”
兰姐就不敢再吱声。
“好了,挂了!”唐逸说完就挂了电话,和兰姐讲电话两人都养成了这种习惯,唐逸说挂就挂,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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